雨辰还躺在床上,听着吕逢樵神色紧张的向他汇报柏文蔚四千镇军的动向。在十二月三十日这一天。镇军已经迫近了宿县,最迟明天早上就要到徐州。而徐州现在何燧支队和陈山河支队都已经离开了一天,将他们追回来。怎么样也要两天。
吴采坐在雨辰旁边的椅子上,神色也严肃得很:“师长,没想到人不要脸可以到这种地步。柏烈武摆明就是来吃咱们的,他受委的是北伐第一军军长,咱们第一师还应该受他节制。现在徐州就教导团三千人,他们是四千老兵,您有什么打算?”
吕逢樵骂了声娘:“老子们一路血战打过来,他们倒想趁咱们大军北上来拣便宜。师长,只要你下个命令,老子去卡在张堡上面,看他们怎么把张堡打下来!”
雨辰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雷奋居然煽动柏文蔚北上,这他的确没有想到。看来张季老这个弟子倒是出奇的野心勃勃。张季老倒是先回南京去了,估计在路上听到这个消息会气得跳脚。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就等着雨辰拿主意。他这一受伤,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冒出来啦。
其实雨辰这些天一直在坚持处理事情,将两个支队放出去,只留下自己亲手招募打造的教导团留守徐州,就是要稳定根本之处的军心,教导团的忠诚他是放心的。所以准备在徐州安心养伤,坐待风云变幻。
柏文蔚带着名义和四千军队来打他主意,这个事情真的让他觉得有些棘手。论实力,他是不怕他们的。只要放两个营在张堡,怎么样也能把镇军卡在徐州外面。但是两支北伐军一旦交火了,人家将怎么看他?他现在不能损失一点声望。要应付柏文蔚他们,当真是轻不得,重不得。
他脑子里面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激烈的思想斗争。放进来,还不是不放进来。越是这个时候,雨辰越在心里提醒自己,要沉住气,要果断。
吕逢樵经受不了这个长长的沉默的气氛,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我带部队去张堡!不能让这帮小人得逞!师长受伤了,不能再受他们这个气!”
雨辰哼了一声:“坐下!谁允许你去张堡的?谁给了你向友军开火的权利?两边多是第九镇的老同事,这枪就放得出去?”
吴采这次赞同吕逢樵了:“师长,中山先生的电报咱们也收到了,他可是马上就是政府的总统。柏烈武他们连中山先生的命令都不听了,我们为什么要对他们客气?名分是在我们这边!”
雨辰无声的笑了,看起来有些疲惫:“罢了,事不过三。在上海我让了一次,在南京我让了第二次,在徐州我再放他们进来一次。天下人再不能说我雨辰什么了…………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拿我雨某人怎么样!念荪,传令撤开张堡防务,放镇军进徐州!”
看着雨辰坚决的表情,几个军官很不情愿的转身出去。吴采临出门的时候,又神色凝重的问了雨辰一句:“要不要赶紧调灼然和无病回来?”
雨辰微微的笑了:“他们的战事要紧,不用调他们回来。要是连这四千镇军都应付不了,我也是白死里逃生一回了。”他看着吴采,很郑重的告诉他:“把部队看好,在医院给我留一个连,若是我派某人有什么行动的话,你要部队沉住气,随后我会给你命令的。”
吴采想了一下,看雨辰朝他点点头示意。不知怎么的,心情反而有些沉重。都是同盟会的武力,南方的中坚。难道真的要搞到决裂吗?无论如何,这次他是死心跟着师长的。他无声的叹了口气,朝雨辰用力的敬了个礼。
雨辰半眯着眼,躺在床上想他的心思。让柏烈武他们先动手?这样险是险了一些。但是好处很多。但是自己又怎么样能确保控制住局面呢?不过,这些事情总是需要面对的。就让他们来吧。且看看我雨辰的手段如何。
想着他就按下了唤人铃,将白斯文叫了进来。
柏文蔚他们的火车是在三十号的薄暮时分进了徐州站的。在站台两侧都是肃立着,神色很不好看的教导团士兵。每人的枪都上了刺刀,背在背上寒光一片。
柏文蔚看着那些士兵,只是轻蔑的哼了一声。
火车慢慢的滑进了站台。后面闷子车的镇军士兵都无声的站在车门口,看着那些黄军衣的第一师兵士。两方面都神色严肃,空气中象是随时都会蹦溅出火花来。
柏文蔚傲慢的从车上最先走了下来,他穿着整洁的军服,将星擦得烁亮。带马刺的马靴踩得火车踏板叮当作响。他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戴着白手套:“这么大的阵仗欢迎我这个军长?有没有哪个军官在?”
吕逢樵全副武装的走了过来,腰里面左右各别一把自来得手枪,机头都大大的张开。他用无可挑剔的军姿朝柏烈武走来,板着脸朝他用力的敬了个礼:“第一师教导团团长吕逢樵代表雨师长在此迎接柏军长!”
柏烈武对他倒还和气,笑着还了个礼,眼光在他腰上的手枪打量了一下:“雨师长有伤在身,还派你来迎接,真的是太客气了…………吕团长怎么这样全副武装?以为我们是敌人么?”
吕逢樵冷冷的道:“我们今天接到中山先生发来的电报,本来以为柏军长部转赴蒙城了。突然听说有火车进站,我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部队,自然有所戒备。”
他的话永远是硬邦邦的,第一师的同事都已经习惯了。柏文蔚却听得有些不顺耳。四下看了一眼,教导团的部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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