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站起,快步走到独孤赫身边,独孤赫伸手拦住想要拦他的人,愣愣的看着谢云走过来抽出她腰间的长剑,伸手对着自己的手腕就抹了下去,顿时血流如注,独孤赫下意识的就想去抓住他的伤口,可谢云没给她这个机会,他伸起自己的手,对着独孤白一步一步走了下去,独孤白从谢云走向独孤赫开始,就一直以一种震惊的眼神看着他,直到他走到她身边,她看着谢云一字一句的说“月白,你要想的话,我可以不止血,直到——我死为止。”
独孤白终于露出了一点痛苦的神色,疯子之所以被称作是疯子的原因,是因为她无法感受到常人的痛苦,所以露出的面貌只有疯狂,可一旦疯子露出疼痛的表情,那么,一定是因为他痛极了,疼到连一个疯子都忍受不了。
她终于闭上了眼睛“群岚,你何苦要这样逼我呢?我可是对月亮发过誓的。”手中的长剑落在地上,有淅淅沥沥的雨水从天而降,剑身上的血色,转眼就被人遗忘。
夜里下起了雨,打的整个上阳城昏暗不清,独孤玄没有侍卫陪同,草草包扎了一下手腕上的伤口,把一团乱局丢给了独孤赫,懒得打伞,任由雨水落在肩上,将身上的血迹冲个干干净净。雨声在“沙沙”,将一切隔世的爱恨都洗涮个干净,故人已老,二十年已过,剩下的不过一抔黄土。
隔着雨幕独孤玄看到自家王府前站着一个纤瘦的身影,他拿着一把伞,身边站着一匹老马,与十年前别无二致,总是有些东西不会变的。
萧如琛单薄的肩膀,撑起独孤玄所有的爱恨,余生至此,独孤玄眼里再落不下别的人,只觉得温柔乡果然是英雄冢,埋在里面永世不醒,都行。
当年那一眼,就是后来的一生。萧如琛见独孤玄走来,浑身湿的像是一只落汤鸡,也知道她是故意的,只站在灯下等独孤玄走进他的伞,“阿玄怎么不打伞?”
独孤玄伸出自己的手腕,上面的伤口已经失了血色“本王受伤了,王君可否给我包扎一下。”
萧如琛瞪了她一眼“你存心的。”
独孤玄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揽过萧如琛的腰“想看你心疼我的样子。”
萧如琛哭笑不得,最后抿了抿唇,还是踮起脚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唇“嗯,我可心疼了。”
自此,余生我只心疼你一个。
☆、悲白
再见到独孤白时,她已经被扣在地牢中了,独孤玄给了守卫通行令牌,走下台阶,地牢阴暗而潮湿,带着腐朽的气息,四方铁栏围的工工整整,有一束光从天窗落在她的发上,她闭着眼坐在地上,白发如瀑,安静而温顺,像一只睡着的雪狐。
独孤玄看着坐在地上的人心底泛起一阵恍惚,她与自己太像了,一个像是白天,一个像是黑夜。
“来了就进来,我可没法出去接你。”她蹙眉不耐烦的说。
独孤玄也没生气,走进去,面对着独孤白席地而坐,不像是你死我活的宿敌,却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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