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凡看了半响,骑自行车的两人早就不见了,他还在呆头呆脑的看着。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他们学校是县里的重点学校,还有几所高中都是在乡里开办着。李平凡和很多农村来的学习尖子,自从考进了这所新县的最高学府,学习成绩就自然而然不如城市里的学生们。
是啊,农村的教学质量,和城市的教学质量,硬是差了长长地一大截呢。原来很多农村学校的学习尖子,到了全县最高的学府,到了这个城市尖子和农村尖子聚集的地方,学习成绩自然而然就拉开了差距。
李平凡上这学实在是太难了,他的贫困的家庭让他不得不珍惜这唯一能够帮助他们家庭摆脱贫困的机会。而贫困又使他过分地自尊。他常常感到别人在嘲笑他的寒酸,因此对一切家境好的同学内心中有一种变态的对立情绪。
对于张妙涵这个同班的同学,他原来只是远远地看一样,几乎没有说过几句话。高中的男人和女生,基本上是不说话的。一个男孩子,要是和女同学说话,是会引起巨大的反响的。
张妙涵实际上是班里最漂亮又最会打扮的女生。这种年龄的男青年,又刚刚有了一点文化,往往爱给一些“洋女生”献殷勤。尤其是刚从农村来的男生,在他们的眼里,城里干部的女儿都好象是下凡的仙女。当然,这般年龄的男女青年还说不上正经八板地谈恋爱,但他们无疑已经浮浅地懂得了这种事,并且正因为刚懂得,因此比那些有过经历的人具有更大的。唉,谁没有经过这样的年龄呢?在这个年轻的的骚动不安的年龄里,异性之间任何微小的情感,都可能在一个少年的内心掀起狂风巨浪。
但很快的,没有人敢再给张妙涵献殷勤了,几个想献殷勤的农村的孩子,都遭到了这个叫马建军的健壮男子的报复。马建军的父亲和张妙涵的父亲,一个是县公安局的局长,一个是水利局的局长。两人又都爱下棋,是多年的棋友。
所以,在马建军的心里,早就把张妙涵当作了自己未来的媳妇。自己未来的媳妇,怎么能让这群农村来的孩子乱骚情?
李平凡当然更不敢找张妙涵骚情。对于长期从事体育的马建军,李平凡从心里感觉到有点怯火。一是感觉到自己瘦瘦的身躯,不是这打架斗殴的马建军的对手;二是担心自己一冲动给家里惹下什么祸殃。
人家马建军的父亲是公安局局长呢,他们贫困的家庭,就像雨中飘摇的草屋,不一定是哪阵风,就会被吹得支离破碎的,哪里还敢得罪公安局的局长?相对于这两个官家的子弟,李平凡的老爹仅仅是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吃商品粮的公家人和地里刨吃食的农民,自然没有任何可比较之处。
但时间到了高三这一年,农村孩子的吃苦耐劳,逐渐就体现出来威力。很多农村孩子逐渐的成绩开始赶上来了。而李平凡更是农村孩子里的佼佼者,他的数学成绩,在整个一中,都是首屈一指的。他好像天生就有一种天赋,能够在迷雾重重的数学公式中,找到那个最关键的点,从而轻而易举的找到解决答案。当然,他的其他课目,也不算差。因为他比所有的同学都更能吃苦,更废寝忘食。
他的年龄,正是贪睡的年龄,但他每天睡觉的时间,从来没有超过过六小时。晚上放了晚自习,他会跑到街上昏黄的路灯下,接着百~万\小!说。不管是天气好坏,不管是天气冷暖,这种习惯一直维持了下来。特别是在北风呼啸的日子,他单薄的衣服在刺骨的寒风中,好像变成了夏天的单衣一样,起不到太多的保暖的作用。他只好忍耐着、跺着脚取暖,来维持着学习的状态。
有时候,李平凡很想躲回去好好睡一觉。但他清醒的知道,他必须比所有人更用功,才有可能摆脱回到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摆脱祖祖辈辈泥腿子的循环,成为老李家的骄傲。
就是凭借着那些可怕的吃苦精神,他赢得了所有同学的佩服。在当时的高中环境中,学习好是最能让别人服气的,也是农村孩子唯一能表达骄傲的机会。连班里最时髦最漂亮的张妙涵,也经常向他请教一些问题。当然,就是凭借着这些,李平凡从而和少数的幸运儿,完成了考大学这个鲤鱼跳龙门的壮举。因为他的穷困到骨子里的家里,没有任何条件让他能够挥霍一点点的时间。
就是在领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他才知道,他和张妙涵同时被省城的海大录取了。在那一天,他被激动地、热情地张妙涵拉住唧唧喳喳聊了半天。所谓聊了半天,基本上都是张妙涵问,他手忙脚乱慌里慌张的回答。
他知道,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线,无论怎样竭力靠近,总不可能有任何交点。这个张妙涵是天上飞翔的天鹅,他李平凡充其量就是地上的癞蛤蟆。张妙涵她们那样的家庭,怎么可能看上他家的贫困潦倒呢?但无论怎样,能够和张妙涵同时被海大录取,让李平凡感觉到隐隐约约的幸福。
李平凡胡乱的抹了两把脸上的雨水,——我们姑且把他脸上的水珠当做雨水吧!心肠就收起来不去考虑那些风花雪月多愁善感,紧张的思考着:看样子,刚才卖菜的地方时不能去了!等会要是马建军出来了,难免有点口角!再说再碰到张妙涵也不好说,明明说自己回家了!哪自己怎么处理这半框的萝卜呢?总不能再背着回家吧?那可是十几里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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