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心知他们在外闯了祸,兀自剁猪草去了。
黄菁菁过去把栓子拎出来,抽了几下他屁股,“能耐啊,丁点年纪和老太婆骂架,你这么能耐咋不去地里帮你二伯和爹干活啊,骂什么了......骂来我听听......”
栓子跳着脚,哭得满脸是泪。
“哭,不准哭,给我闭上。”她指着栓子,眼神冷厉,栓子抽泣了下,当即不哭了,只那眼泪,刷刷往下掉,混着泥,顺着下巴滴落。
老花伸了伸手,想拦着黄菁菁,但看黄菁菁一个眼神扫过来,立即规矩下来,一规矩就把栓子和桃花骂人的脏话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
听得黄菁菁怒气更甚,拉过栓子,又是几条子抽下去,“谁教你的那些话,啊,一个小孩子,张嘴闭嘴脏话,去学堂念书是不是也这样,丢脸丢到学堂,还去什么学堂,干脆每天去地里坐着骂人算了。”
栓子跳着躲开黄菁菁的条子,然而每一下都抽在他身上,他跳脚道,“是她先骂人的,那些话是她骂她孙女的,我原封不动还给她......”
“还嘴是吧,她骂她孙女干你何事,让你好好待在家别跟不三不四的人玩,三岁看到老,你是不是要跟你四叔那样,交一群狐朋狗友啊......”马婆子骂人狠毒,不管能不能骂的都忘外骂,她孙女小小年纪,骂起人滔滔不绝,村里稍微明理些的大人都不愿孩子和他们家往来,怕被带坏了。
栓子抬起手背,擦了擦泪,仍不敢哭出声。
黄菁菁调转方向,伸手把桃花拽了出来,吓得桃花哇哇大哭,伸手拉着老花衣角,一个劲喊着花爷爷,声音凄楚,老花动了动唇,硬着头皮道,“其实,其实她们是为了护着你,你......”余下的话没说出口,黄菁菁反手一个荆条抽过来抽在他手臂上,疼得他哎哟声跳了起来,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四个人都挨了打,最小的梨花也没逃过,老花挨了一条子,手臂火辣辣的疼,栓子挨得最多,疼的程度可想而知。
“那种没皮没脸的老太婆,家里没人了是不是,要你们出面,一个个能耐了。”她收了荆条,看刘氏把剁好的猪草放进箩筐,气道,“我来,他们心野了,不听我的话了,我以后懒得管,我还有个二十年好活就不错了,不沾他们的光不操这份心。”
刘氏转过身,接过她手里的荆条,手足无措,她不会教孩子,栓子和梨花平日跟着老花,做错事也是黄菁菁出面,她看着荆条,不明白黄菁菁话里的意思。
然而听着黄菁菁的话,忍着没哭声的栓子嚎哭不止,“奶呢,我知道错了,往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你不要不管我啊......”
刘氏握着荆条,把栓子拉出来又抽了几下,梨花也是,桃花不是她生的,刘氏不好下手,老花辈分在,她不敢多说,打了栓子和梨花一顿,去地里干活去了。
黄菁菁提着箩筐去灶房煮猪食去了,桃花梨花哭肿了眼,老花低着头,一脸委屈,四个人,老老实实背着手,规规矩矩站着,栓子哭叫了会儿,嗓音沙哑,喊累了,慢慢止住了声,老花在背后捏捏他的手,“可算停下了,等你奶气消了就好了。”
哭久了,栓子时不时抽泣两声,哑声问老花道,“我奶是不是不要我了。”
“不会的,你奶刀子嘴豆腐心,可舍不得你呢。”
黄菁菁煮熟猪食,去后院喂猪,接过徐氏怀里的米久,让徐氏忙自己的事儿去,刘慧梅从菜地回来,见到窗户下并排站着的四人,莫名有些想笑,她把菜篮子放进厨房,舀水出来洗衣服,栓子不哭了,梨花哭够了也止了声,干站着无事可做,栓子就有些站不住了,压着嗓门问老花,“花爷爷,我们要站多久?”
老花看了眼堂屋,笃定道,“你奶气消就好了吧。”
他们站的是西边,太阳下午才会晒到这,倒是不怕中暑,念及此,他捏捏栓子的手,想着最迟午饭前黄菁菁会气消吧,也就一个时辰不到了。
结果,他想岔了,黄菁菁压根没有气消的趋势,刘慧梅和刘氏做好饭菜,周士武和周士仁回来打量他几眼,径直入屋吃饭了,他捡了几朵菌子,周士武拌着鸡蛋炒的,香味扑鼻,他直流口水,栓子按耐不住了,带着哭腔道,“花爷爷,中午是不是没有我们的饭菜了,菌子炒鸡蛋,我们是不是吃不成了,花爷爷,我饿。”
“我也饿。”老花咽了咽口水,眼巴巴的看着堂屋的门槛,里边传来周士武的声音,黄菁菁时不时应一两个字,不愿意多说。
桃花伸着脖子,楚楚可怜的看向老花,提议道,“花爷爷,你进屋向奶奶求求请好不好,我爹说您是咱家的大恩人,奶奶不会生您的气的。”
“可是......”老花面露犹豫之色,撩起袖子,上边还残着荆条拍过的红印,他泄了气,“我也挨打了呢。”
“花爷爷,我饿,只有几朵菌子,没两下就夹没了......我爹是大人,一筷子夹的多,呜呜,我想吃菌子。”桃花抽泣两声,随即小声哭了起来,梨花跟着抹泪,栓子晃着老花手臂,“花爷爷,我们饿,想吃饭。”
老花一脸为难,轻轻打商量道,“不若再站会,等你奶气消了再说?”
他的话一出,栓子立即静了声,垂头丧气的垮了肩。
这个家,就没有不怕他奶的。
桌上那碗菜,只刘慧梅夹了两筷子,谁都没动,周士武在路上听说了这事,宽慰道,“都是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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