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这么一番,心情好了,一身疲倦似乎也一扫而空,鸦黑色眼睛饱含笑意,白净小脸清丽可爱,一时让关理看愣了。
关理愣了几秒,才腾地一声站起来,觉得不合适,又尬尬的坐下:“不学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你这语气,好像要抓j,i,an的正房呢,”原容揶揄道,“明明原先回宿舍最晚的人都是你。”
关理一时赫然,愣愣的眨眨眼,像只不知所措的黑背,这让原容心里无比柔软。他干巴巴的解释道:“那我以后都早回来,好不好?咱们一起在宿舍,我陪你。”
“你什么时候变粘人了?”原容换下外出服,套上加绒睡衣,关理调高了一度空调,“时隔一年过去,终于爱上我了?”
他这话完全是闲聊啊,男生之间打趣的玩笑话,可关理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郑重的“嗯”了一声。
抬眼,对上关理激动又紧张的黑眸,原容好似看到了一只疯狂摇尾巴的大黑背。
……是错觉吧。
原容冲完澡,浑身酥软昏昏欲睡的出来,关理还坐在下面,不知道在发什么呆,他坏心眼的把s-hi毛巾向前一抛——关理稳稳地接住了。
后者呆愣的不知所措的望过来,巴巴的举起毛巾:“你洗完了?”
原容大笑着接过,顺手在端坐凳子上的男人头上揉了一把:“你去洗吧,热水还有很多。发什么呆呢?”
“想事情,”关理耳垂有些红,他是典型白种人那种皮肤,透出一丝粉色,让原容看了心里痒痒的,忍不住一捏,“……干什么?”
“快洗去。”
原容打开手机刷起网页,不由自主的在搜索引擎输入“衔尾蛇”,“消失”等字眼,可出来的都是一如既往的科普页面。
好像全世界卷入奇异的,电影中灵异情节的,就只有原容周围的这些人而已。
他漫不经心的卷着自己有些长的头发,而且,这些“人”,全是在几天内统一涌出的,在三天前,他的世界在一条规矩又平凡的直线上运行,三天后的现在,这线弯了、折了,向着无法解释的方向行进了。
等关理冲完澡,顺便收拾完浴室卫生,已经到了熄灯的点儿。
原容白日疲倦的不行,早早爬上床,亮起一盏小床头灯,看一本睡前催眠闲书。
不知为何,他摸到了《证券投资学》的课本。
“相反理论”,当所有人(甚至外行)看好,就是涨势即将到顶之时;当大多数人看淡时,跌幅已经见底。即是说,只要你和群众意见相反的话,致富机会便存在。
引申来说,在某件事情的大潮流上,如果所有人都因为他激昂的走向看好,他的峰顶也将到了;相反,若所有人都不看好,他的颓势差不多也要画上终止符了。
很有意思的理论。
原容昏沉沉的合上书,小床头灯照的屋内光线暧昧,天花板是y-in雨天教堂内悲悯圣母像的大理石白,有些哀悼的氛围,他伸出手,纤细五指的影子被无限放大,放多,光怪陆离的千百指影在天花板上来了又去。
“容?”
隐约间,他听到关理小声询问声,没得到回应,关理察觉他的入睡,放低了动静。
鬼压床。
原容在令人窒息的巨力压制的那一秒极速清醒。多日的经验让他很清楚这是梦中,他清晰地看到昏暗的天花板,嗡嗡作响的空调声,还有一个无比庞大的黑影。
黑影正压在他身上。
从屋内最黑暗处蔓延而出,包裹了全数光线能触及之处,以一种无法抗拒的姿态,紧紧压迫在原容身上。原容甚至能感觉到冥冥间一只大手,在他身上满意的游走。
像丛林最顶尖捕猎者打量他可怜的猎物,也好似领主巡视他的江山,原容奋力要挣脱那禁锢,却无法动弹哪怕一只手指。
黑影向他蔓延而来,他的视线即将被黑暗侵蚀,连同他的意识,他的……
知道这是梦,原容其实并没有太害怕。千分一秒间,他想了很多,是白日未得逞的“人”?不,他没有放任何陌生“人”进门。那能是谁?
他忍不住低声咆哮:“滚——”
在黑影停滞的一刹那,原容发觉自己能动了!
他猛地直起身子,抄起睡过去前枕边的大部头《证券投资学》(天知道他人生第一次无比感激课本那么厚),狠厉又发泄般朝黑影砸去——
黑影消失了。
原容喘着粗气,手里抄着沉甸甸的踏实的一厚本课本,坐在床上缓神。
许久,他放下书,在头上摸一把紧张的冷汗,打开了小床头灯。
光明重逢。
这竟不是梦么?
原容清晰的记的刚才发生的每一秒事儿,他就着昏黄的光望向四周,二人宿舍还是那副模样,他不由自主的把视线投向床对面关理的床上。
关理似乎被他的光线弄醒了。
在原容紧盯下,关理睁开眼,坐起身,然后也望向原容的方向——
“你又做噩梦了?”他的嗓音因为沉睡有些沙哑,还有些懵,语气却是掩盖不了的关怀。
原容点头:“似乎是鬼压床。我脑子现在很乱,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真的有东西压着我……”
关理安慰道:“别怕,你现在好好的,不是吗?”
他顿了顿:“要不我陪你睡?”
说着,关理真的一掀被子,长手长脚就要下床,原容赶紧制止:“没事,关哥,我自己睡就行。习惯了以后也没什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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