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连过道上都站满了人,工作人员不得不一个个重新检票,然后把混进来的那些逃票者带出去。
后台一片忙乱。
“我的头饰呢,我的头饰去哪了?”“快,快帮我看看,我的眉毛是不是画歪了?”“都准备好了吗?要上台了。”
宁宁也在后台。
因为演的是舞台剧不是电影,所以妆容极为夸张,浓艳华丽的色彩铺在脸上,像戴着一张威尼斯面具。
“他十有八九会在台上对你下手。”宁宁对陈双鹤说,“你要小心,保护好自己,发现不对劲你就跑观众席里去吧。”
又对石中棠说:“你保护好他。”
陈双鹤跟石中棠两个对视一眼,石中棠笑着问她:“怎么了?搞得跟托孤似的……曲老大跟你说了什么吗?”
宁宁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劝过他,但是劝不动。”宁宁叹了口气,望向曲老大方向,“这次演出,十有八九是要出事的。”
曲老大远远望了她一眼,随曲宴上了台。
一片掌声之中,帐幔朝两边打开,露出背后的法庭。
法庭极为昏暗,法官席,原告席,证人席上都没有人,只有被告席上坐着一个白发男人,是扮成老人的曲宴,他穿着一件极为破旧的中山装,双手双脚都戴着镣铐,佝偻着背坐在椅子上。
一声法槌响起,威严的声音随后响起:“朱宴,你为什么要杀死罗密欧?”
“罗密欧?”曲宴重复一声,慢慢抬起头来。
“你先用卑鄙的手段夺走了他的财产,污蔑他的名声,让他从人变成了一只过街老鼠。”那个威严的声音说,“然后你杀了他,像杀死一只老鼠那样,为什么?”
“为什么?”曲宴慢慢从座位上站起来,抬头望着法官席,抬手怒吼道,“因为他杀死了我的女儿!!”
“胡说!你的女儿明明是出车祸死的!”
“如果不是他带着我的女儿私奔,如果不是私奔路上出车祸,我的女儿怎么会死?”曲宴愤怒的喊,“他只救了他自己,却没有救我的女儿!我可爱的,可怜的,朱丽叶……”
一声叹息在他身后响起:“爸爸。”
曲宴飞快转过身去,见穿着白色婚纱的宁宁站在他身后,手里抱着一团血红色的捧花,鲜血不但染红了捧花,也染红了她身上的婚纱。
“朱丽叶!”曲宴朝她伸出手,可是宁宁却怀抱捧花,低头从他身旁走开了,她没有走向后台,而是一路走向舞台,在观众的惊呼声中,走到了观众席里。
陈导同样坐在观众席中,因为众人的惊叹,而微微翘起嘴唇,身旁的李善竹恭维他:“陈导,这次的宣传又成功了……嗯?”
宁宁路过为她准备好的“鬼魂专座”,淡淡瞥了一眼,没有落座,而是抬脚朝门外走去。
陈导从观众席里站了起来:“你去哪?”
宁宁回头看了他一眼,索性提着裙子开始跑了起来。
“哎呀。”
“不好意思。”
路上不小心跟人相撞,宁宁道完歉,楞了一下,对面站着宁玉人还有少女时期的宁宁。
宁宁看了她们一会,忽然发现陈导从对面追过来了,急忙转身跑路。
“啊,玉人,你来了啊。”
“麻烦叫我宁小姐,谢谢。”
陈导没有追过来,宁宁顺利跑出了门,费力摆脱了门口的记者之后,她坐上了的士,然后才有空接陈双鹤的电话。
“你去哪?”陈双鹤问。
“我的戏份已经演完了,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宁宁深吸一口气,对他说,“我要去下一个地方了。”
“什么地方。”
“人生电影院。”
每个时代都有人生电影院,这个时代也不例外,宁宁小心翼翼的走进去,生怕自己一进来,就直接回到现实,好在《逃票》情况特殊,她松了口气,抬头看着眼前漆黑的屏幕。
三十天的时间,足够她做很多事情,比如把李老师给她的文件夹看完。
前人留下了许多有关于人生电影院的讯息,其中最有价值的一条莫过于……
“我要见你的主人。”宁宁说。
按照前人的记载,电影院可不是无主之物,在许多志怪小说中,在许多前人笔记中,人生戏楼里除了有面具,面具人,守门人,还有一个楼主。
关于楼主的记录很少,根据记载来看,楼主似乎并不是一个人,换一个时代换一个人,若逢乱世,有时候会换上四五次,由此可见,楼主们都是血肉之躯,八成都是凡人。
宁宁等了很久,电影院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所有的面具人都潜伏在黑暗中,透过面具,无声的注视着她。
“如果你现在没有主人的话……”宁宁死死握着拳头,因为紧张,她的声音略显沙哑,“我愿意接受你的考验……”
铤而走险,不得不为。
有谁能阻止守门人,有谁能命令守门人,除了电影院自身,就只有楼主了。
根据手头的资料,自民国末期到现在,有关楼主的记载再也没出现过,这是否意味着……上一位楼主已经死了?现在的人生电影院已经是无主之物了?
“如果我通过考验的话……”宁宁赌徒一样看着对面的屏幕,除此之外,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没有其他的……可以从源头上解决一切问题的办法,“请,让我成为你的主人。”
话音刚落,电影院内忽然落下一道光柱,笔直照在宁宁身上,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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