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抿唇,缓和口气,艰难坦诚,“我真的很担心你的精神状况。”
陈虞不说话了。
“那……”
“我让你来还不行吗。”陈虞立刻后悔了,又翻身背对他。
王恪也一怔,慢吞吞将笔记本收回怀里,观察了片刻,才在她身边坐下。他太久没动作,她又腾地翻回来:“你到底来不来?不来我睡了。”
“你屏障还竖在那里不让我进去,让我怎么深层疏导?”
陈虞垂头:“我……没法撤掉精神屏障。”
“那这两年,难道你--”王恪火气也上来了。
“我没法忍受他人进入我的精神图景,哪怕在白噪音室也不行。公共向导试了几次就放弃了。”陈虞的笑里有刺。
王恪一动怒就血气上脸。他气笑了:“不找新搭档,又不做精神疏导,就靠小白片撑着,我是不是还要夸你精神坚毅?”
“你当我想这样?”她也抬高声调。
“别说得像是我的错!”
两人互瞪了片刻,王恪突然将她拖起来,直接往怀里按。
“王恪!你干什么!”
“现在就给我撤掉屏障。”
“都说了--”
“好啊,你胆子小,怕其他人害你,那你还怕我?真要杀你,我……我怎么不在那时动手还要等到现在?”王恪差点结巴,“你总说我别扭,你又好到哪里去了?”
陈虞浑身打颤,他没给她开口的机会:“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能力?这种小事上我会失手?”
“说够了没有!”陈虞停止挣扎,“我数到三--”
“距离这么近,我的屏障完全够把你也包进去。”王恪突兀地收声,不自然地补了半句,“不用怕。”
“谁怕了。”
“这不就没事了么。”王恪很快又忍不住训她,“精神图景都乱成这幅样子了,你居然熬得住?”
陈虞还嘴硬:“要你管。”
“我这不在管着呢?”王恪按住她,“别动。”
“你抱太紧了,气闷。”
他难堪地松弛臂膀:“哦。”
陈虞安静了片刻,憋不住:“好了没啊?”
“哪有那么快。”
陈虞浑身不自在,又催:“快点。”
王恪啧了一声:“你自己说的。”
精神影响瞬间增强,过电似地席卷而过。陈虞呼吸乱了,反常地一声不吭,不自觉揪住了他肩章。
“好了,”王恪垂眸睨她,“怎么?”
陈虞推开他,将毯子拉到头顶:“没什么。”
他哼了声,踱回原位坐下,再次翻阅起章一苇的笔记。
白昼的最后一束霞光是蓝紫色的。陈虞慢吞吞地翻身,尽量不发出声音,将毯子往下挪,露出一双眼睛。
王恪的视线立刻从纸面上挪开:“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洞里都这么暗了,你真的看得清自己在看什么?”
对方沉默。
陈虞顿感扳回一局:“装模作样。”
王恪将笔记本啪地阖上:“都看完第二遍了。”
“里面说了什么?”
“前半是野生植物图鉴,后半是……”他一时词穷,“给卢双双写的野外生存指南和遗言。”
晚风沉重,吹不动密林枝桠,洞内洞外一片死寂。
“那台假电报仪其实可以用来布置陷阱。设置好发言内容引诱猎物靠近,然后……”陈虞唇线紧绷,“不许与岛外联系,这是第一条禁令。”
王恪接话:“目前已知的规则还有两条。最先抵达岛中心塔的两人能获得奖励,具体内容不明。岛上淡水、食物和资源匮乏,只能打开野外宝箱或者开启补给基站。不管走哪条路都不免一战,区别在在于对手是人还是鬼。”
“之后你准备怎么办?”
王恪低笑:“既然是游戏,当然要赢。”
“这么想的人死得最快。”
“拒绝接受现实一样会死。”
陈虞又恼火起来:“黑幕巴不得人人都像你这么想。”
“我并不喜欢杀人,也不喜欢看本该是同伴的人惨死。”王恪态度强硬,“但如果有必要,我不会犹豫。”
“必要?”她一呛,“章一苇她们也是这么想的。”
“是,结果她们一败涂地。但我们也不是胜利者。这事留下的余味很糟,我讨厌这样。”
“你在说她们还是死在我们手上更好?”
“不要曲解我的话。”
“与其被莫名其妙的禁令伏击,还不如撞到别的幸存者手里送死--接下来你是不是准备这么说?”
王恪很冷静:“不,我的意思是,黑幕准备非常充足,不管是我还是你,都不可能从这个游戏中逃脱,接受现状、认真对待是最好的方案。”
“我做不到!”
“你做得到,你只是不愿意。”王恪叹了口气,陈虞顿时感觉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她忽然意兴阑珊:“也是,鬼出现前,哨兵是社会能力低下的人形兵器,我们本来就是这样的脏东西,杀几个人算什么?哪怕……哪怕卢双双那样死在我面前,现在我也什么都感觉不到。”
“陈虞。”
“又怎么了?”
“自贬没意义。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很清楚,”王恪顿了良久,“我比你更清楚。”
夜色完美掩饰了彼此这一刻的神情。
“是吗?但我看不懂你。”陈虞背过身去。
“今晚让小雪守夜。”王恪也躺下了。
陈虞闭眼又睁眼,几近自言自语:“你为什么不找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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