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的东西得不到,心情不好。”梁断鸢想也不想,给他披了件薄薄的衬衣,声音很轻。
“啊……这样。”安易持眨眨眼睛,有些为难,坐直了身体犹豫,“我去帮帮忙吧,也许有人听他们说说话,能觉得好一点。”
“平常的事情大概可以。”梁断鸢按着他坐下,笑了笑,“但这次不行。”
“为什么?”安易持面向他,眉头微蹙。
“听别人说些糟心事,会被传染。”被那双亮晶晶澄澈的眼睛看着,梁断鸢没忍住,屈着食指轻轻扣了下他的脑门,“尤其是对你来说。”
“需要我的时候……”安易持在那双手投下的微弱y-in影里皱了下鼻子,那是鲜有的,不太认同的姿态,“我也没有那么脆弱。”
“以前试过么?”梁断鸢不反驳,微微低头看着他的眼睛,“安安静静的听别人诉苦。”
“试过的。”安易持被看的不好意思,笑意抿在嘴角,脸颊泛着微红,他视线躲闪着往下看,“虽然数量不多,但我也有过朋友,他们不开心的时候,我就陪他们坐一会,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就只听他们说话。”
“嗯。”梁断鸢问,“是什么样的朋友?”
“……各种各样。”安易持不自觉掰着手指计数,顿了下之后自己笑了,“啊,好像那些也不算是朋友。”
“怎么说?”梁断鸢伸手捏了他的指尖,粉白的指甲在末端带着一点红。
“高二结束的那年,爸爸给我转了学,让我回家读书……因为在之前的学校割腕被送了急诊,姨妈不肯再收留我了。”安易持靠回椅背里,提到割腕,声音压得低沉,“新学期开学又是陌生的环境,我很怕被孤立,所以拼命地在……讨好别人。”
“跟常去网吧的同学多说游戏,跟看动漫的同学可以提及番剧,遇到打架斗狠的混混就低头避开……各种各样的人,提前做好功课,总有办法应对。”安易持笑着说,“听他们发发牢s_ao是这些功课里面最简单的一个,我很擅长。”
“给人分门别类划分属x_ing……真厉害。”梁断鸢故意歪曲了重点,他拍拍安易持的脑袋,“那我是哪一类的?”
安易持被他打个岔,当真细细思索着,盯着窗外急掠而过的高压线网,半晌后回头,
“不需要讨好的那类。”
梁断鸢指尖一抖,抬头看过去,正瞧见安易持指尖往空荡荡的鼻梁正中抬了抬,那是一时紧张,想借着扶眼镜的动作掩饰一下,显然忘了自己此刻什么也没戴。
“嗯,不需要。”
意料之外的回答,梁断鸢脱口而出的话里都带着笑意,他目不转睛盯着日光笼罩下白的清透的安易持,一忍再忍之后,终于还是凑近了,极快地冒出一句,
“如果不是在外面,我会吻你。”
在安易持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又退了回去,若无其事地询问,“那昨晚睡的怎么样,今天心情好么?”
“很好。”安易持呆了好一会儿,脸色红润的再也白不回去,好像飘在高高的半空,能望见自己含羞带怯的神情,“这个月第一次睡够了4个小时,很好,很好了……”
“凌晨6点还在翻身,后来那算是睡着了还是累昏头了?”梁断鸢的拇指拂过他眼底光滑的皮肤,“等到你能在正常的时间段里打着呼噜睡过去的时候,再去听这些‘别人’的烦恼,好么?”
“好……”安易持望着他,起先脑子里一片混沌,反应过来的时候问,“那时候还醒着,我是不是动静太大了?”
“不会。”梁断鸢把衬衣下摆掖进他后腰与椅背的间隙,实在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被一句话撩拨的彻夜难眠,也许还有那一个吻的加持,谁知道呢,他摸摸鼻子,“只是刚好醒了一下。”
“我不冷的。” 被宽大的衬衣裹了个严实,好在面料足够单薄,不至于立马觉出热来,他吸吸鼻子,被洗衣液的馨香和似有若无的梁断鸢的味道环绕着,又不肯轻易地挣开,只在口头上反驳一下,身体乖顺地没动。
“空调温度有些低,睡着了会感冒……”梁断鸢手掌从他t恤下摆探了进去,往后背摸一把,掌心仍旧干爽,这才补了个马后炮,“很热么?”
“现在还好。”安易持摇了摇头,下巴藏在硬挺衣领之后,愈显得脸颊精致。
梁断鸢眼神躲开,几不可查地吞了下口水,脑子里蹦出‘秀色可餐’来,面无表情地开始消化自己原来很有做流氓的天赋这一事实。
不论是大庭广众之下骤然贴近的耳语,还是伸手探进易持衣襟的动作,都太冲动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几年之前语文课上学了这样一句话,梁断鸢没想到有一天会用于自己不可描述的冲动。
他掏出耳机来连好,在手机屏幕上摁几下,塞一只进安易持的耳朵里去,“先听歌躺一会儿,我去餐车一趟,带份盒饭给你。”
基于短暂几次一起吃饭的观察,他问,“除了青椒,还有什么东西不喜欢?”
“不用麻烦了。”安易持条件反射 一般拒绝,随后反应过来这有些过激,他从衬衫底下伸出手来,抓着梁断鸢短袖的衣摆,“抱歉……从来也没人这样照顾我,不管在学校还是出来玩,我好像什么也帮不上你,欠了这么多,我……”
“易持。”在衬衫遮掩之下,梁断鸢一伸手握住他,却没有了下文。
他抬头看着列车顶,停了许久,在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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