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把话往心里去,当下叹了口气,也并不多说什么了,反正说了也不听。
今晚上是他们两个一起做的饭,吃饭的时候聂时休就盯着木绥炒的菜夹,他自己做的明明比木绥炒的好吃,但他自己就跟没味觉似的,偏生不吃自己做的菜。
吃完饭之后聂时休本来也想跟风带木绥去中央广场看烟花的,但木绥不想出门,他也只好作罢。
别看木绥平日里活得十分有格调,听戏喝茶、看书插花……经手的事物也无一不精致优雅,但其实她是个不爱惊喜的人,只想循规蹈矩地随自己心意而活,并不想体验那种脸红心跳一惊一乍的场景,所以要是让她和聂时休一块儿去浪漫浪漫,她估计能当场找地方遁了。
这也是两人平日里没什么业余活动的原因,不过聂时休本身也没什么浪漫细胞,所以两个人在这方面差不多达成了共识,更神奇的是这种下班就回家脱离夜生活的无趣中老年活法,虽然遭到了一众朋友的嘲笑,但聂时休居然乐在其中……换作以前他估计也会觉得自己疯了。
聂时休洗了澡换了家居服之后就搬了个电脑打算在新年之前把工作赶完。
木绥替他收衣服准备的时候习惯性地摸摸兜,没办法,聂时休这记性也不知道长没长,时不时放个手表钱包收据什么的在兜里,换下衣服直接就往洗衣机和干洗篮里扔,为此不知道败了多少家当,一开始木绥不知道,后来了解了之后就习惯性掏兜检查。
果然,这一摸又摸出个u盘,她拿出去递给聂时休道:“这东西我给你放哪儿?”
聂时休头也没抬,盯着屏幕道:“什么东西啊。”
“u盘。”
“随便吧。”话刚说完他便抬头,一拍脑门道:“你看我这什么记性,这是木暄给你的,说是什么电影成品,还说你知道。”
木绥一愣,神色不明地盯了手里的u盘一眼,随后闷闷应了一声:“哦。”
聂时休追问道:“什么电影啊?没上映的吧?”
木绥饶有兴味地打量了聂时休一眼,眯着眼道:“对啊,李江导演的新电影,主演嘛……”
木绥本来是想打趣他一下,结果聂时休神色平静,仿佛在谈论天气一样坦然:“李江导演的电影我还都挺喜欢的,不过他好像挺少用当红明星的,冯心儿的戏我看过一些,演技嘛……还行吧,李导应该□□得出来。”
从前聂时休谈起冯心儿的时候向来都是说冯遇心,多多少少都更熟稔一些,如今再次谈起,倒是和谈论那些普通明星一样轻描淡写了。
木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干这么无聊的事,摸摸鼻头便也不聊了。
“木暄怎么想着特意给你?你喜欢李导吗?”聂时休顺势问道,这独家资源肯定是冯心儿给的,木暄可以说是为了泡妞,但木绥就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要提前看了。
木绥还陷在适才的懊恼中,闻言脱口便答:“哦,这剧本是根据我之前写的一部剧本改编的。”
聂时休听到此豁然开朗,当初刘明宇告诉他木绥去拍戏就是李江引荐的,他一直不清楚李江和木绥两个人之间的交集是什么,原来在此。
他一把掀开电脑,把木绥拦腰抱住,欣喜道:“宝贝儿这么厉害啊,那走,咱看看去。”
木绥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她当初说要资源也只是顺口一提,没想到木暄还真记上了,其实他是没打算看这部电影的,她不想再回顾那段时间的心路历程了,于是推脱道:“我不看,不想看。”
聂时休见她神色认真,心道你不看我自己看,嘴上又刨根问底:“你什么时候写的?还这么巧被李江看上了?”
木绥想反正都交代了,也不在乎多说一点,于是坦然道:“大一的时候吧,我和李导的儿子李引玉是一个社团的,艺术节表演的时候恰好就被他看到了。”
“艺术节表演?你演的吗?有视频吗?”
“嗯,应该没有了吧,都好几年了。”
后来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木绥觉得困乏,便先睡下了。
聂时休看时间才刚十点,便拿着u盘轻手轻脚地下楼了。
他放下幕布,关了大灯,漆黑的室内除了窗边惨白的月色,就只剩了荧幕上洒出的幽蓝光线。
聂时休一开始怀着一股雀跃又期待的心情,想看看木绥笔下的世界会是如何,但随着进度条的推进,比月色更惨白的,是聂时休的脸色,他一双眼里满是惊惶与酸涩,一双手也死死地抓着沙发角,仿佛不这样做,他就要被满心的恐惧给淹没了。
电影仍然叫《迷途》,讲的是一个娱乐圈小演员在某天深夜做梦,梦见自己在社会底层的泥淖中苦苦挣扎,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扭转自己的生活和处境,熬到最后,几乎是身心俱疲,她拷问和剖析自身想要成名的原因:最开始是为梦想,梦想其实是个羞于启齿的词,但一开始的时候她对演戏是真正充满热爱与向往的,几乎把它当做自己毕生的追求;后来是为名利,天不由人,连活都活不好,还谈什么梦想呢?还是名利最简单,不用纯粹的热情,不择手段去争取就是了,可惜,层层厮杀太烈,她抱着这个目的也没能赢;所以她最后是因为想自杀,她不想活了,但更不想死得籍籍无名,她想成名,因为她想自杀。
可她还没有熬到成名就熬不下去了,直接选择了自杀,或许是她自杀那一刻的心理让人印象太深刻,吓到她猛然惊醒,可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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