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令君的枪.口对不准,贝兆楹在崔蓬的掩护下越跑越远,最后彻底逃出了鸟铳队的射击范围。
曹令君失手了,他给唐纵写信,说发生了一些突发事件,导致没有击毙贝兆楹。
另一边沈约受了惊吓,又病了。
崔蓬去看沈约,春生在门口站着,崔蓬屋子里头站着,说:“怎么回事,谁安排的?”
沈约半躺在床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崔蓬递给他一杯热茶,“你事先知情吗?”
“不知,”沈大人面色不好,好像喘气都困难。
“你休息吧。”
崔蓬转身要走,“阿姿”,沈约拍拍自己床边,“你陪我坐一会儿。”
“阿姿......”
崔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沈约床边坐下,其实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坐,沈约只是受惊了,他又不会死。
那天晚上的雪下得可真大啊,崔蓬坐在沈约身边,沈约往里面挪了挪,崔蓬的屁股也只是刚刚好沾床,并没有完全坐下。
“你......”
“我......”
沈约其实没甚么要和崔蓬说的,崔蓬也觉得自己并没有甚么要和沈约说的,两人就这么干巴巴坐着。
隔了好半天,末了,才听沈约说:“今天多谢你。”
崔蓬笑,“不用,应该的。”
可这世界上甚么是应该的呢,沈约觉得没有,世界上没有甚么是应该的。沈大人叹口气,他伸出手,想摸摸崔蓬的头发,外头傅默宁就敲门了,“大人,大都督来信了。”
春生守在门口,傅默宁知道自己进不去,于是狐假虎威,说唐纵来信了。傅默宁觉得自己很悲哀,她是唐家的远房亲戚,却被唐家召唤来当唐玉蝶的丫头。
她当唐玉蝶的丫头可以,因为她遇见了沈大人啊。可在她见了戚英姿之后,又觉得自己成了那个人的代替品。
傅默宁觉得自己没有了人生,她除了能当个丫头和替身,好像既无生之路,也无死之途。
唐纵确实来信了,他问沈约,“何时回京?”
唐纵管不了崔蓬,可他能管沈约啊。沈约想的是对的,唐纵绝不会允许他和崔蓬这样不明不白的状态持续太久。这就是唐大都督,他的尊严也很昂贵,亦是不可挑逗。
贝兆楹这回一样受了惊,他不仅受了被突袭的惊,还受了鸟铳队的吓,更深一层,他觉得自己受了气。他是手里有人,但他没钱,他没有大炮和鸟铳,于是朝廷欺负他,大明朝廷根本拿他不当一回事。
贝兆楹觉得他投诚了,大明朝廷还拿他不当主食,于是贝参将又想叛逆了。
缺钱?那就去抢。
三日之后,贝兆楹洗劫了一小支葡萄牙商队,抢了人家的金饭碗和金子造的大佛。五日之后,贝兆楹的人又侵袭了宁波海岸的一个村落,将村里十五岁到三十五的岁的妇女抢走了十几个,供兵士们解决需求。
曹令君很愤怒,他如实向唐纵汇报了贝兆楹的动向,杨宝儿更是激动,他险些想亲自回京痛斥贝兆楹的不仁不智之举。
沈约还病着,傅默宁怀疑他是在装病,以此逃过唐纵对他的责怪。
杨宝儿的奏章又一次送到了嘉靖帝手里,嘉靖帝这次没讲情面,直接将奏章丢到了唐纵身上,“平日里个个威风八面,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这时候哑火了?”
宁波卫所兵员严重不足,其周边也调不出大量军队去镇压贝兆楹,唐纵找了陆燃,让他带三千锦衣卫去扫平宁波之乱。
北镇抚司镇抚使并没有从北京带走三千人,他从南京抽调了部分锦衣,这是个显见的立功的好几回,唐纵把机会给了陆燃,马鸣衡在一边恨得牙痒痒。
但马鸣衡恨的不仅如此,陆燃去拿一场势在必得的功劳,他们这个小团伙究竟将自己置于何地?
不过马鸣衡没想他的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也快坐不稳了,因为唐纵把张千山从京营又调回来了。
嘉靖帝当然没有忘记张千山,事实上,他对张千山印象深刻,因为马鸣衡离张千山实在差得太远了。
张千山回了锦衣卫,还没个实职,嘉靖帝考虑要不要让他重回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但想到张皇后已死,康嫔那悲悲戚戚的样子,又有点犹豫。
所幸张千山也不急,他最近和百户长费庭兰玩的很好。
三千锦衣卫驰马而来,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抄了贝兆楹的老窝,并且在一艘小渔船里搜到了贝兆楹。
死还是不死,这已经不是个问题。
沈约依旧病着,杨宝儿坚持重判,崔蓬没有发声的余地。陆燃砍了贝兆楹,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当着三千锦衣卫的面,砍了宁波府叛将贝兆楹的脑袋,悬身于城墙,谢罪民众。
陆燃要升官了,这点没有人能怀疑。沈约直接怀疑唐纵要捧陆燃上位,但这种猜虑不用太久就被证实了。唐纵就是这么想的,而唐大都督确实也是这么干的。
陆燃领人回京的途中,马鸣衡就下台了。马指挥使的下台并不突然,也不算太灰溜溜,他去了他兄长待过的地方,五城兵马司,做一个统领。
锦衣卫迎来了新一轮清洗,新任指挥使上台,原先的北镇抚司镇抚使的担子落到了张千山的身上。而张千山从锦衣卫走出来,又依旧回到了锦衣卫的队伍里。
陆燃还没有正式接过锦衣卫都指挥使的权杖,在他率领三千锦衣回京的途中,也正是在嘉靖十六年的一个雪夜里,皇帝的寝宫着火了,在这场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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