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边放着一个食物纸袋,那是郝乐蒂在进入审讯室前递给他的,“从前你很喜欢我做的甜品。”
即便是在充满少年精英的加州理工学院,十二三岁的少年也是少之又少的,再加上瑞德有些自闭倾向,敏感且害羞,又常因为智商高和语言行为怪异被旁人嘲笑,年龄相近的郝乐蒂是他少有的同伴,即便两人一个就读于物理系一个就读于化学系。
瑞德多年来本就对郝乐蒂深怀友情与愧疚,加上他几个月前被绑架强迫注射二氢吗啡酮后惹上了毒瘾,最近正在耗费身心戒除,导致情绪容易有较大起伏,因此才会反应较大。
而公私分明,正直不阿的亚伦·霍奇纳虽然同情郝乐蒂的遭遇,但却立场鲜明,“她今晚的出现就足够令人惊讶,再加上死亡现场只有三人的dna,现在既然郝乐蒂·弗兰肯还活着,那她作为唯一幸存者,就不能摆脱所有嫌疑。”
“她当时失血过多已经危及生命,常理上根本无法实施谋杀。”擅长从罪犯角度思考,重返犯罪现场一举一动的德瑞克·摩根,并不认同郝乐蒂是加害者的推测。
亚伦·霍奇纳眉心习惯性皱起,“我不认为她是嫌疑人,但也许她十二年前见到了凶手。”
当年的小女孩已经长大成人,而她这漫长的十几年经历如同谜题一般。
“艾米莉,你和我一同进入询问。”亚伦·霍奇纳除了出色的侧写能力外,还格外擅长审讯与谈判,而艾米莉的女性身份则相对能让审讯室内的郝乐蒂没那么紧张。
至于瑞德则被要求与其他人一起在外旁听。
亚伦·霍奇纳穿着整洁笔挺的深色西装,手握文件进入监控审讯室。
郝乐蒂扬起视线,找到了他的眼睛,“审讯能尽量快一点吗?合租室友可能会担心我的安全,洛杉矶市中心的治安一向不让人放心。”
她微张红唇,幽蓝双眼与忧郁稚气面容越发显得怯弱无辜,即便是一向理性沉着的艾米莉也稍稍有些心软,“郝乐蒂,你为何会在今晚来到帕克中心寻找瑞德?”
“我上午收听到bau小组将协助洛城警署的电台广播,”郝乐蒂看上去甜软清澈,但说出的内容却不是如此,“我想你们在寻找凶手的过程中可能会面临困境。”
亚伦·霍奇纳注视她的双眼,“你知道凶手行踪?”
郝乐蒂当即摇头答否,“我的答案可能会让你们更困惑。”
“说说看——”霍奇纳神情严肃,不受丝毫影响。
黑发白肤的亚裔姑娘陷入回忆中,“我当时被霰弹枪击中大动脉,之后被他们像是丢破烂一样的扔进地窖里,我尝试用手按住出血处减缓失血速度,但效果并不好,很快我就感觉到身体冰凉湿冷,心跳呼吸急促。”
“我听见一个人说:‘我杀了她,杀了她,她把我惹火了。’另一个人回答,“对啊,那五只羊竟然全跑了!我要把她剁了!”
郝乐蒂交叠着双手微微用力,“我的神志越来越不清醒,还有一系列血压下降的症状,我感觉到自己开始无法睁开双眼,昏迷前最后的记忆是那两个绑架犯说已经将照片寄往警局证明死亡,以此向洛城警署挑衅。”
亚伦·霍奇纳追问,“这是你最后的记忆?”
“不,”郝乐蒂迎视他,“我又醒了过来。”
“你看到了什么?”
“一阵金色光芒。”
亚伦皱眉,“金色光芒?”
郝乐蒂目光平静,“我看见一阵耀眼的金色光芒击倒了他们。”
亚伦·霍奇纳和艾米莉对这个答案明显不知该说些什么,金色光芒?难道郝乐蒂是要告诉他们凶手是超自然生物?
“你当时已经失血过多,也许是神志不清出现了幻觉。”艾米莉只能想到这个合理解释。
郝乐蒂并没有反驳,“这也是一种可能,但我的记忆里确实只有这些画面,等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洲际公路一侧的荒草中,身边空无一人。”
“发现骸骨的废弃房屋地窖周围荒芜空旷,距离最近的洲际公路六英里左右。”霍奇纳接着问道,“之后你遇到了什么?洛城警署当年并没能找到你,甚至没有你的就医记录。”
郝乐蒂竟然弯了弯嘴角,“我遇到了一位来洛杉矶度假的伦敦小姐,她捡到了我,将我带回英国。”
郝乐蒂的伦敦小姐智商极高远超牛顿,甚至还能轻易催眠任何人,不然也不可能如此顺利的将她偷渡回大不列颠。
“考虑到你下落不明失踪多年,这位英国女士的行为更像是绑架。”霍奇纳依旧眉心紧皱,他的问题非常多,因为眼前的年轻姑娘就像一个疑云密布的巨大谜团,“你目前的身份郝乐蒂·李,被列入蒸发密令名单之中。”
蒸发密令,即联邦证人保护计划,是美国联邦政府一项旨在保护证人不受人身伤害的措施和政策。
“这是一位英国绅士的好意帮助,他在有些影响力。”郝乐蒂神情冷淡下来,“这两位英国人士与案件无关,我不会透露任何信息。”
当她冷下脸,那种完全分割了她本人与全部旁观者的距离感极难亲近,即便是最擅长审讯与谈判的亚伦·霍奇纳也束手无策,或者说因为这姑娘的经历太过艰难苦涩,令他下意识放弃了过度逼迫。
审讯到现在已经告一段落,唯一证人郝乐蒂的证词无法提供任何有效信息,而她本人当时的受伤程度能捡回一条命就是奇迹,更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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