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复:“……”
“虽然爷爷说过,我未必一定要继承家业,可以自己选择走自己想走的道路。但果然,我还是不想输呢,所以就愉快地决定还是好好当个调香师啦!”
“不想输?不想输给谁?”记者连忙追问,“这次参赛,您是把那位备受瞩目的约克郡十六岁新星梅尔岁当成劲敌了吗?”
李斯特就笑了,笑容一度十分魔性:“他还嫩得很!我认可的对手,并不在国内。”
记者:“原来国外有能让李斯特都重视的对手,方便透露一下吗?”
“其实,我前段日子,曾不小心输给过某人~”
李斯特抬起眼来,对着镜头直直眨了下眼睛。
“喂,说好的来er awards大赛国际赛,我等着你!可千万别在半路就被别人给干掉了,我会生气的哦?”
……
当天,这个视频就在格拉斯火了。
韩复因为经常串班听课、人长得又比较显眼,早就混了个大众脸熟。
而在这所有人对唯一的保送推荐名额虎视眈眈的敏感时期,又迎来了李斯特的这段小视频,瞬间万众瞩目。
再去高年级旁听时,就被人给言语挤兑了。
“搞什么啊?又没交高级班的学费,凭什么厚着脸皮就来蹭课?一期班的新人,也那么急着想要资格?”
“呵,应该是很急吧?听说跟着业界叛徒学香,果然是一脉相承的不择手段。”
余闻哲在一旁听不下去,起身帮韩复讲了几句话,不出意外一起被怼了。
被说成是个“无论如何都升不上去六期班的废物”,“好容易找着了个粗大腿就拼命抱住”。
“你别在意他们。”包子脸跟韩复说。
“如果你对他们不构成威胁,他们根本连看都看不到你,更不要说处处挑衅。会这样对你,正说明他们忌惮你。”
……
其实,韩复倒并不怕被人怼,他就是觉得吧……
“我就是觉得余闻哲挺无辜的,帮我占个座还要跟着一起遭殃,感觉挺对不起他。”
裴缜摸摸小狼狗的头,叹了口气。
“嫉妒、眼红,人之常情。”
“你现在才刚起步,将来在这个行业走得更高更远,还会有更多不如你又心胸狭隘的人,拼了命想要把你给扯落到他们的水准线去。”
“不过你别担心,这些事情……我早都很有经验了,以后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绝不让居心叵测的人接近你、利用你。”
说罢,自顾自转身,伸出修长的手指悬着空,在靠墙的小陈列柜里翻寻着什么。
韩复则杵在那,呆呆看着他的背影心疼。
什么叫……“早就很有经验了”。
他到底还有多少被人利用、被人伤害的经验?
这么难过的事情,为什么还能那么若无其事地说出来。
裴缜虽说瘦,但个子高加上肩膀宽,并不会显得单薄。
韩复这一刻却觉得,那不过是一片摇摇欲坠的空架子,要是不抱紧他可能就要碎掉了。
“啊,找到了。”刚一靠近,裴缜却忽然回头,手里是一瓶红黑相间的经典款香水。
“韩小花,你看这个。”
……
他手中的瓶子,是belle每年销售榜的top5,jealous嫉妒。
将嫉妒之心化为传世之作——韩复在《调香史》上曾看过这个故事。
那是belle的创始人墨洛维·格拉斯的作品。在他还是个青年的时候,在一次沙龙聚会上,命运般地遇到了“白瓷皇后”作者阿尔多加勋爵的后人,俄罗斯少年尤金。
当年的墨洛维,大概就好比现在的李斯特。
整个家族乘着第二次工业革命的大浪潮,在法国拥有大量的制造业工厂。银行和保险柜里堆满了钱和珠宝,是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少爷。
而尤金则不同,他是个流亡的没落贵族后裔。
1917年俄国二月革命,最后一位俄国沙皇退位,沙俄贵族时代由此终结。曾经的特权阶级大量被捕、被杀,全家是经历九死一生才成功逃到巴黎,身无分文。
在繁华的香都,两个六阶天才纠缠争斗了一生。
……
深红与黑色交相割裂的瓶子,瓶身由特殊工艺烧制,乍一摸起来冷冰冰的,握在手里一会儿,又会变得灼热烫人。
分明地透露出浓墨重彩的强烈情绪。
就算后来创立了belle,逼得对手远走他乡,据说墨洛维还是一生念念纠结,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赢过尤金。
在那样的情绪驱使下,研制出了这瓶“嫉妒”。
红与黑、冰与火,沸腾而浓烈。
“所以你看,”裴缜道,“就只有没出息的家伙才会死盯着别人的成就。好的调香师,却可以把糟糕的感情也转化成馥郁的香氛。”
“这大概……就是人与人之间最大的差距。”
灯光沾染了睫毛,一黑一灰的眸子璀静生辉。明明没什么表情,却叫人完全移不开眼睛。
……
明明每天都会觉得,缜缜已经特别好了。成熟、坚忍、令人着迷,已经不可能变得再更加地喜欢他了。
但这种想法,却在每一天的更加沉迷中被反复地推翻着。
肩膀忽然又被人类的重量给挂住。裴缜叹了口气,颇有点无奈地给小狼狗顺顺毛。
“突然撒什么娇?”
韩复:我撒娇?我撒娇了吗?没有啊!别胡说。
继续挂,蹭,腻歪了一分多钟。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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