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双手将竹篮搂在怀中,这才没了声音。
到了汤家时,他脚步又忽的停住,踌躇地站在门口,鞋踩着地上的小石子上搓滚着,路上爬过了一只椿象不小心惨死在翻滚的石子下,虫有旦夕祸福,时也命也。
不过临死前放了个大杀招。
段锦闻着突然出现的一股怪味诧异极了,他左嗅嗅右嗅嗅,那味道阴魂不散,一直绕在他周围。
他深吸了……算了还是别吸了,暗暗握了握拳,终于下定了心,走到门前敲门。
清溪村要数汤家的屋子最好,院墙修的也是高大,便是连门也是寻常人家的三倍厚,这也是汤新台放心汤妧一人留在家里的原因,他还没碰上门,那院门便忽的从里头打开。
“你到底要在外面站多久?”汤妧在院中喂鱼,早就听到了院外的动静,当即便猜到了是段锦,她心下别扭,等着他敲门,只是等了许久也没动静。
不过一开门,她便闻到了一股怪味,她忙捂着鼻子闷声道:“怎的有只放屁虫的味道?”
原来那股怪味是放屁虫的味道啊!段锦这才反应过来。
“进来进来,难闻死了!”汤妧忙扯着他的袖子将他拉进了院子,而后又将院门“砰”的关上。
还是有味道,虽然淡了一些。
门被关上,段锦顿时便觉得不自在了,一种莫名的感觉在他心怀涌动,但青天白日的,那躁动又被他压下了。
“竹篮,还,还你。”段锦将竹篮递给了她,汤妧伸手接过,指间不经意碰到了他的。
他忽的一阵悸动,胸腔里的那颗心开始加快了跳动,汤妧直盯着面前少年奇怪的表情,那股怪味一直萦绕着两人,她面上露出了不耐之色。
段锦只以为她还气今天的事,想着锦娘的交代,他犹豫着,开了口:“妧妧,你莫生我气了,好嘛?”
少年眼巴巴地瞧着她,那双从来肆意的星眸现在却是可怜兮兮的,汤妧被瞧着早已心软,但是……
“我可以不生气,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汤妧板着脸道。
“什么事?”
“你答应吗?”
段锦顿时觉得不对,但汤妧一个眼神撇过来,他又没再想了,“好。”
“那你跟大壮去山上的时候一起带着我去!”汤妧故作严肃的脸再也憋不住了,她兴奋道。
自打三年前她头一回入山跌了那一跤后,汤老爹便再也不准她进山了,最多也只能在山脚转转,她是野惯了的,被汤新台拘着是半步不敢去,现在他去京城了,自己当然得好好玩玩儿了,不过需要段锦他们当个导游。
天知道她每次见段锦他从山里狩猎回来是有多么的羡慕嫉妒恨。
“不行,汤叔不准的。”段锦听着便立马拒绝。
她早知如此,登时嘟着小嘴,眼眶一红,软软糯糯道:“我三年了被爹拘着都没进过山,现在趁着我爹不在,你就带我去玩玩嘛,我会注意的……”
见段锦还犹豫着,她声音一扬,“你方才答应了的!难道要反悔吗?”
段锦见她红眼时早就心软了,现在又听她高声质问,急忙道:“我带你去就是了。”
汤妧得意的哼哼了两声,此事说完,便又闻到了那股怪味,感觉阴阴绵绵的,难受极了,她四处嗅着寻找味道的源头。
段锦被她闻了一圈,僵着身子不敢动,她蹲下身来,终于确定了味道的源头。
她手点着他的脚,“你是不是踩死了一只放屁虫啊?”
“啊?有吗?”他抬起脚一看,便见鞋底中心一片濡湿。
“脱下来,脱下来,我给你洗洗鞋底,这味道太难闻了。”汤妧捂着鼻,去了汤新台房间寻了只鞋给他。
还好他不像他爹,没有臭脚。段锦暗呼了一口气,将鞋脱下来给她,而后又穿上了汤新台的鞋,那鞋比之他的脚稍大了些。
汤妧打了盆水,寻了个小杌子坐下,拿了木刷便给他刷着鞋底。
段锦看着她坐下的纤细身影,看着她拿着自己的鞋仔细的刷洗,心中又是一阵悸动,一股柔软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他,突然间好想抱抱她。
强压下那股冲动,他蹲在了汤妧身旁,开始说着进山的注意事项,汤妧边刷鞋边认真的听着,听到不解处还问了几句。
不一会儿,终于将那怪味给刷没了,她将鞋递给他,又忽的生出一个念头,伸出自己的脚同鞋一比,“呀,你吃什么长的,手也大脚也大。”
她“啧啧”感叹着,他丝毫不像个才要及十三岁的少年,她现代的堂兄弟表兄弟们这个年纪的都差不多要矮上他近一个头,连脚也要小上一两个码子。
段锦瞧她那有趣的模样,心里更是柔软,眼中泛起了温柔笑意。
是的呢!手也大脚也大,保护你正好。
作者有话要说: 椿象:我的死亡竟然换来了你们的调情!死不瞑目啊!!!
话说某虚其实不太会写内心戏,情感的变化我也在尽量地写的自然,前面那一段我其实觉得写得很云里雾里啊(t_t)
哭唧唧~
☆、【进山】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
农忙的时间匆匆过去,转眼便到了七月中旬,被抓了壮丁的段锦大壮他们终于可以歇下做自己的事了。
大壮一开始得知汤妧要随他们进山时先是一愣,而后又满目忧愁,他看着汤妧那兴奋的笑脸小心翼翼道:“我们要在林子里待很久的,而且还不能动弹,不然猎物会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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