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锦揪着心忙游到了岸边,却不拉她的手,自己抓着河堤凸起的石块爬了上来。
他一上了岸,身上的衣服便淅沥沥地流着水,甚至还冒着冷气,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汤妧便急急忙忙扒他的衣服。
“你快将衣服脱了,不然会受凉的。”她瓮着声音泣道,手不停地颤着。
衣服已经被她扒了一件下来,段锦好笑道:“哪有姑娘家在大街上扒男人衣服的?”
见她抬头红着眼瞪向自己,段锦顿时没了调笑的心思,只得由着她一件一件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待脱到最后一件内衫时,他忽的抓住了她解衣结的手。
“便这样吧,把那些衣服拧拧,再穿上就是了。”段锦轻声哄着。
汤妧却怒视着他,“你难道想生病吗!”
“快脱了!”
她厉声道,不待段锦反应,一把将他最后一件衣服扯了下来,只是面前的一幕却叫她傻了眼。
面前男人的身材很好,宽肩窄腰,手臂肌肉流畅却不鼓囊,腹部紧实更显得他腰身纤细,可她却被他满身的伤痕夺去了注意力。
有些疤痕已经淡了,有些却永远留在了上面,似一条条恐怖的蜈蚣,攀爬其上,最大的一道疤痕在他的肩头,那里离心脏的距离不过寸余,她颤着手抚着那一道疤,只觉得心揪痛不已。
这是有多险,再近一些,那颗跳动的心脏便会被搅碎。
“妧妧……”
汤妧想仔细查看他的伤疤,却见他对着自己拖后了一步,似在躲避着什么,她面色一变,直拽着他转过了身。
这一幕更是叫她呼吸滞住,心痛的她喘不过气。一道极长的疤痕,像缚在他背上的一条麻绳,从他的左肩一直延伸到他的右腰后,方才那道疤同这道比起来,不过只是小伤,这一道,汤妧颤着手甚至不敢触碰。
她简直不敢想象当时的情景,敌人从他背后直冲向他挥下了刀,他躲闪不及,人险些要被劈成了两半,险些,便没了命。
汤妧不敢再看,忙解下自己的斗篷披在了他身上。
段锦转过身正想说话,汤妧低着头直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搂住了他,一直强忍着的情绪此刻终于崩溃,她放声大哭起来。
灼热的泪珠落在了他的胸口,烫的他心口发疼,段锦觉得昔日那些伤痛也比不上此时此刻这些泪水给带他的刺痛。
他拥住她忙轻声安慰道:“别怕,都过去了,我已经没事了!”
汤妧不理,仍兀自哭着。
段锦无奈,忽的轻笑了一声,胸膛发出闷响,“哭包,若是以后的儿女都像你这样喜欢哭那可怎么办?”
“什么?”汤妧哭得有些发懵,抬起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糯声问道。
这么些年了,她这可怜模样叫他总是忍不住想欺负啊!
他渐渐低下头,抵住了她的额,因为挨得极近叫她什么都看不清,汤妧只得闭上眼。
她感觉到他炙热的鼻息就喷薄在自己唇边,她忽然觉得面上生起一股燥热之意,她听见他轻笑出声,声音带着无尽的魅惑之意。
他道:“你将我剥了个干净,又将我摸了个遍,难道你不想负责?”
这时她才明白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一张脸蛋“噌”的一下便红了起来,挣扎着出了他的怀抱,转过身去不敢看他。
“混蛋。”她抽泣着,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
“混蛋要你负责,负是不负?”
“不负!”
“……”
段锦无奈,扯下身上的斗篷又披到了她身上,见她拒绝,他忙道:“天气寒冷,你莫冻着了,不然我可要心疼的。”
他又捡起散落的衣服,将水拧尽,又穿了上去。
汤妧见状紧蹙着眉,“你得换身衣服,不然真的会受凉的。”
段锦替她拨着有些散乱的发,“我明白,只是现在时辰有些迟了,我先送你回去。”
闻言汤妧慌乱地扯住他的手,“你要去哪?”
“我现在是罗灿将军麾下的一名小校尉,虽说做不了几日了,但还是要尽忠职守的,放心,我会再去找你的。”
汤妧“哼”了一声,忙松开他的手,转身便走,“谁稀罕你来找我。”
“我稀罕!”段锦嬉笑上前,忽的在她面上轻啄了一口,在她发怒之前忙跑远了几步,汤妧很努力的板着脸,唇角却总是忍不住弯了起来。
左拐右拐的,汤妧也认不清回府的路了,最好还是寻了位路人指路,这才找到了回去的路。
待于府的小门外时,原本有些愤愤的汤妧心里却又生起了不舍之意,她转头看向老神在在的段锦,幽幽地看着他。
段锦向她温柔笑道:“去吧!”
汤妧撇着嘴,暗哼了一声,哒哒重着脚步进了府。
他见她这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又看了眼于府,转身离去。
汤妧有些愤愤的进了府,走了几步后忽的想了起来,她表哥跟赵裕珏好像还不知道被丢在了哪里。
正皱着眉想着,耳边突然响起家仆兴奋的呼喊,“小小姐回来啦!”
汤妧走进了正院内,便见董老太太拄着拐杖匆匆忙忙走了出来,她忙上前扶着。
这时从府外赶回来的于瑛也急忙走了过来,见她无事,这才舒了一口气。
“妧妧丫头,你瑛表哥说你们出去时被人群挤散了,你可有没有碰到坏人?”董老太太忧心道。
挤散了?汤妧下意识挑眉,竟然没说她是被人带着的?不过看于瑛的直性子,恐怕这是赵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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