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我那十几年。”
她一眨眼,泪珠便落了下来,真是,怎么这么伤心,不是最讨厌他的吗?
“若真的还有下辈子,我缠定你了!”段林恶狠狠道,紧紧攥着她的手不肯放松。
谭雁秋忽的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将他拉低,吻上了他的唇,而后在他耳边呢喃,“你要是想起我以前把你当傻子一样戏耍的情景,你绝对不会来的!”
她复又躺下,缠绵的看着他,向他狡黠一笑,而后闭上了眼。
熟悉的疲倦感涌至全身,她又要死了,真是死都死恶心了!还每次死法都不同!等她经历完劫难定要回去将那老头子打一顿!
床上的人再没了动静,刚才还向他巧笑倩兮的人仿佛睡着了般,她的面容依旧白皙粉嫩,她的唇依旧水润殷红,如同每日他醒来后见到的一般,只是她再也不会被他逗醒了。
段林呼吸一滞,又一次,他又一次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
又是这种感觉,仿佛是几世积压的哀恸悲痛一齐压下,让他脑子混沌,叫他喘不过气来。
他拉起她软绵绵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大口大口的呼吸。
绝望,悲愤。
他无神的看着帐顶,想哭泣却流不出泪,想哀嚎却发不出声。
无声的喘着粗气,他满眼血红发狠地看着四周。
“你是不是在旁边看着,见我难受见我伤心便在偷偷的发笑,你出来!”
“将我当傻子一样戏耍,很高兴吗?你出来!”
“你不是说你现在见不得我伤心吗?你出来!”
“你出来啊!!”
段林紧紧箍着她的身子,似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你出来啊!!”
他哀泣着,闷头埋进了她的颈窝,浑身忍不住发颤。
“你这是在剜我的血与肉啊!”
叫他如何承受,他留不住她,前世如此今生亦如此,为何如此绝情,总是抛下他一人,他愤恨,他不甘啊!
男人泣不成声,自胸腔里发出来的声音如同野兽无助的哀鸣。
屋外跪满了哭泣家仆,锦娘无力地倚在门上,不敢上前。脸侧感觉有风吹过,吹起了她的发丝,她转头向屋外看去,只余一片茫茫黑夜。
谭家大小姐一夜病逝,临阳的百姓无不感到惋惜,听说她那夫婿抱着她的尸身一天一夜不肯撒手,最后还是夫婿的爹赶来,将他给打晕了才将尸身解了出来,便是这样,也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那夫婿晕着,管家便强忍住伤心担起了丧事,逝者在灵堂停灵三日,待人们来祭拜后便下葬。
汤新台他们俩赶来时,段林已经醒来,他闭着眼倚着棺材坐着,不理外事。
那情景竟与当初她娘停灵时,她爹的反应一模一样。汤妧担忧地看了好几眼。
管家在外迎着人,家仆婢女在灵堂内烧着纸钱,段枫在一旁站着,锦娘两日没睡被他赶去了休息。
来往不少人来祭拜,忽的灵堂上来了一个白胡子老者,他虽看着年老却步伐矫健,老者走上前来,管家没见过他忙询问出了声。
老者答道:“谭东家曾于我有恩,故来此一拜。”
这一番动静却叫段林忽的睁开了眼,他转头看向老者,顿时愣住。
他踉跄着站起,急着步子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老者,“是你!”
老者看见段林脸色大变,忙抬袖遮住脸躲避,“不是我,不是我。”
他前世见过这人,也是这副年老的模样,他为何还活着,他为何来此!
老者袖子一甩,挣脱了他,忙往外走去,段林使出功夫一把将他反擒住。
一旁的众人被这动静弄的莫名,有人想上前来帮忙,叫段林一把挥开。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老者挣脱不出来,见他急切狠厉的模样,只得叹道:“你与她,为劫,为难,世世无果,若你最后了悟,或能苦尽甘来。”
段林听着有些失神,老者见状挣脱跑走,等段林追出去时,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世世无果?”段林失神的跌倒在门前。
“世世?”
“无果?”
他呢喃念着,而后手握成拳,用力一锤地,当即流出了鲜血,他愤道:“若当真还有来世,我绝不会叫它无果!”
谭雁秋的丧事办完之后,段林按着谭雁秋的嘱托,遣散了家仆婢女,给了他们各自一笔银钱,叫他们另寻去处。老管家不肯走,他便将谭家老宅留给了他。又将其余家产全数捐赠给了拂清寺。速度之快叫赶来的其他谭家同宗同族的人只得愤愤咬牙。
他回了段家住了两夜,在第二日夜里,他跪于院中,向着段枫锦娘夫妇俩的屋子行大礼三拜九叩,叩谢他们的生恩养恩,而后留下了一封信,从此不见了踪影。
*
将将大半年过去了,北地不断有消息传来临阳,说一开始大虞军士还没来得及反应,又接连失守了三城,最后是老将罗镌携重孙罗灿一同赶往北地,力挽狂澜,止住了乌桓人的攻势。
后来双方开始陷入焦灼,今日你赢他日我输,战事吃紧。幸而后来罗镌指挥得当,设下一计,擒下了乌桓的大将,这才将其打败。
而正当大虞乘胜追击之时,乌桓王庭忽而发生政变,乌桓王被他的王弟篡位毒杀,这位新上任的乌桓王都铎较他的王兄更为狂妄也更为奸诈,登上王座时,当即言明要踏平虞境,这群软弱的小绵羊需得给他们草原雄鹰让出天下。
新帝大怒,斩杀了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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