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大营。
主账内,赵文瑄坐在桌案前,捋顺着最近两天接连收到的战报,眉头一直紧紧地皱在一起,似乎变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结。
林申在一旁看得有些着急,但又不敢轻易上前搭言,只得一遍又一遍地为其添水。终于,赵文瑄揉了揉太阳穴,整个人向后靠去,眯着眼看向林申,“说吧,什么事?”
林申终于松了一口气,将柳音音临行前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顺势小心地观察着赵文瑄的表情变化。
“你是说……她在责怪我没有送她回府?”
赵文瑄有些不敢置信,那个女人可不是娇滴滴的家伙,更何况,前一晚的翻云覆雨没准还被她记恨着呢,第二日又怎会这般的惦记他?
可林申却诚恳地点了点头,“属下看着当时的情形,夫人就是这个意思。”
赵文瑄闻言,微微一笑。
这一笑,犹如四月春风拂面,让人的内心清新怡然。哪里还顾得上敌国的战火会不会燃烧至本国、更将酷暑的燥热忘得一干二净。
林申当下也看傻了眼,他都多久没看到过主子笑了,尤其还是笑得这般清爽怡人。可夫人的那番话有什么值得将军笑的吗?他怎么觉得夫人是生气了呢?
林申搞不懂,只觉得能在这种紧张的局势下看见将军笑一笑就是极好的。看着看着,忽然想起菜头早上送来的消息,低声说道:“将军,府里传来消息,侧夫人将夫人送至了城外的尼姑庵,近身的侍从则由管家重新指派。”
赵文瑄挑了挑眉,“何理由?”
“侧夫人去找夫人时,正看到夫人在房间内带着一些人做巫蛊之事。而夫人与那些假道人似乎发生了争执,当即有些癫狂。因此,侧夫人将那些假道人送至了府尹衙门去审判,夫人则是被送到了尼姑庵。”
这一回,赵文瑄的嘴角咧得更大了。
李美惜在府中的一举一动他都知晓,那些个骗子的存在他自然也是知晓的。毕竟,那些人是他通过一些渠道送至她眼前的。不然,凭她一个内宅妇人,如何能有机会接触到外面那些人。
而他做这些,就是为了帮柳音音一把。他知道她是被李美惜推下了水,又差点淹死。而他当时因为对她还没有过多的感情和关注,因此才没有注重此事,更没有把她的生死当回事。这也是埋在她心里众多仇恨中的一个,既然由他而起,那就由他而灭吧。
“将军,菜头已经去府尹大牢将那些人都解决了,夫人和侧夫人是不会知道这件事跟咱们有关系。”
赵文瑄点了点头,目光看向远处,嘴角勾起不屑的笑容,“李氏无德无能,她的位置也该动一动了。你将她这几年做下的事情都整理出来,再散播出去。待事态达到鼎沸之时,就将她休了。同时,册立柳氏为正夫人。”
林申有些诧异地看着赵文瑄,想起李氏的父亲,不由得出声提醒道:“将军,李尚书那里……怕是不好交代啊。”
赵文瑄拿起一份军报,随意地翻看着,不甚在意地说道:“那就将李尚书这些年做过的事情也整理出两份。一份送至他的手中,一份送至皇上的手里。让他有什么话就跟皇上说、有什么冤情就跟皇上申诉吧。”
林申站在原地半晌没动,如果之前赵文瑄的行为让他有些许的诧异,那么现在,他的心里只剩下惊吓了。
“将军,李尚书可是咱们的人啊,就算您舍弃了这枚棋子,也不能把他往皇上那里推啊。小皇帝看似纯良无害,可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又有几个是真的单纯善良?若他留了心眼,拿着那些证据对付咱们可怎么办?”
赵文瑄将军报往桌子上一拍,整个人闭目向后靠去,似乎是有些疲倦了,不耐烦地说道:“李尚书的事是对小皇帝的一个警告。若是胆敢有异心,下场就如同那些被舍弃的棋子一样,说被扔就被扔、说被废就被废。”
林申看着赵文瑄认真刚毅的面孔,不敢再说话了。
他跟在赵文瑄的身边多年,知道他在北齐群臣中的分量、更知道他内心深藏的野心。他能一直留着小皇帝存在,就是不想背负上篡权夺位的骂名。可若是小皇帝自己不争气,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那他就可以借着清君侧的名义将小皇帝彻底废掉。
林申深呼吸一口气,领命出了帐子。
冬雪是个聪明的人,在兰月的点拨之下,很快就掌握了管理铺子的诀窍。
铺子还没有正式开业,自然也没有什么客人。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打理好陆陆续续进店的绫罗绸缎和金银首饰。很是轻松,一点都不累。
眼看着铺子即将开业,冬雪忽然间想到一个问题。
来这里做衣裳的可都是女客啊,而且还都是身份尊贵的女客。这种情况下,用赵文龙等男人做侍从,似乎是不太好啊。
想到这儿,冬雪将一直住在庄里的兰月叫醒,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兰月本就浅眠,早就听到了冬雪驻足门口的脚步声了,将她叫进屋子之后,就听到她说,“咱们应该再招募六名丫头,每层两名专门侍奉那些小姐和夫人。至于赵文龙他们,可以将他们安排在后院,做些粗活。当然了,若真是有人来闹事,他们也可以派上用场。至于平常,就不让他们到正屋里来。护法大人,您看如何?”
兰月是江湖人士,对于贵族中的男女大防自然不了解。但如今听冬雪这么一说,到像是这么一回事。
“那就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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