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真的算了。
所以他没有料到沈柯会向自己道歉。
“抱歉,我为我今天不恰当的言行所给您带来的困扰,表示抱歉。”
她的直白,坦率,真诚。反倒让他觉得自己有些小气了些,不好意思起来,回话时变得有些磕巴。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这是沈柯第一次接这种差事,没有任何的经验可谈。
可那时的他俩早已是天涯海角,各自一边。
他从未想过还会再见到沈柯。
再次见到她,是很久以后了,久到时间的跨度都可以按年来计算。可自己还是一眼认出了她,这大约是对她的第一印象太过于深刻了吧。
由于上了年纪的缘故,奶奶的膝关节一直不太好,动手术的时间,恰逢在他的探亲假之内,所以,看护的事情便多半落在了他的身上。
医院的走廊里
大约是地面有些光滑,又或者是小孩跑的速度过快。一不留神儿,便见小孩脚一歪朝走廊里的长椅上撞去。由于自己离的比较远,来不及冲上前去一把将他拽起,但当小孩的头部快要撞向椅子角时,一只手及时地出现替他挡了一下。
是她?
孩子的大人闻声赶上前去,慌乱之中。只顾检查孩子的情况,却没留意到她的伤口。而她也只字未提,只是在确定孩子没事后,悄然离开。
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说不上是一种怎样的心态,自己竟跟了过去直到换药室
“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知不知道,手对于一名外科大夫的重要性。这口要再卡的深点,我保证你这几天都动不了手术刀。”
面对换药室大夫的低声责备,她不羞亦不恼反倒嬉皮笑脸的说道:“我知道啊,正因为我知道手对于外科大夫的重要性。所以我才会找专业人士帮忙啊,一般人我都不让碰的。”
原来她是个大夫。
她那眉眼间的笑意,竟感染着他也随之扬起了嘴角。
“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一大夫推门而入将他彻底的暴露在她的眼前。
正当自己不知该如何回答时,便传来她的声音:“你怎么在这儿?”一如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俩人不过一面之交,远没有这般熟识。所以他知道,她这是在帮自己解围。
果然,出了门口,只剩自己与她两个人时,气氛着实冷清了不少。
他与她的交际不过是高洋结婚的那一天,有限的话题也就那几个,说着说着就难免说到那件事情上。
一提及此事,她便又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没事,我不知道你是第一次接手这事,我的……”
“那不是理由。”她出手示意,打断了自己的话语特坚定的说道:“一些常识性的错误,任何理由都不足以成为理由。”
自己的心就这样被猛地一击,这是他带兵时,经常说的一句话:“常识性的错误,任何理由都不足以成为理由。”
当你经常说的一句话被另外一个人说出来时,是一种什么感觉?或者说,当听到有人与你的认知相吻合时,是一种什么感觉?随着时间的久远自己已经记不清当时的感觉,只依稀记得的那股从心底油然而生的亲切感。
奶奶住院的这段时间,身为看护的他,难免会见到沈柯。
故而他曾见过沈柯连轴转式的工作状态;见过她满脸是血被医务人员强行从一线拽走的场景。也曾见过她倒地就睡的样子;见过她做完手术后累的一句话都不想说的疲惫神态。
当然,也还听说过关于她的坊间传言: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女汉子是水泥做的;而骨外的沈柯则是钢筋混凝土做的。
承重,抗压,耐磨。
对于她之初,自己本无意于情爱。不料却在无聊之际的观察中一点一滴的将她放在了心中,难再移除。
她锋芒毕露,却又与人为善。所以不会刺伤别人,亦不易产生傲气与优越感。
他喜欢并欣赏沈柯身上的那股子韧劲。
他是个行动派,既已锁定目标,那便开始行动。他知道要想一击即中,必须做好前期渗透工作。
最终,在他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之下,将她纳入怀中。
新婚后不久,他便得返回部队。留她一人去适应新的环境,独自去面对,去处理婆媳,妯娌,亲戚之间的关系。
为此他充满愧疚与担心可却信里,拜托母亲她们多担待或多引导她一下。
直到再次休假回家时,看到她与大家其乐融融的样子。他才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所有的关系她都处理的很好。
甚至带她回来老家时,有些不太认得他的亲戚,却能一眼认出自己身边的沈柯,一口一个丫头的喊着。
这一幕幕既让他感到欣慰又让他有些心酸。
她为此付出了多少,大概只有她自己清楚吧。
作为家里的长子长孙,理应担起家里的部分事情,可无奈家国两难全,所以她便替自己担了起来。
母亲在信中曾说过,有一次老家姑母犯病,家中无人。偏巧父亲因事外出。她安顿好母亲后,便只身一人赶了三个小时的夜路,将姑母接了过来。
寒风凌冽的深夜,她独自一人怎样的撑过那三个小时,他想想都心疼,可还是无能为力。
故而他做了一个决定,向她隐瞒他所有的一切。
作为一名军人,尤其所在单位的特殊性,危险自不可免。关于这一切他只字不提。哪怕在她前来探亲,从其他家属那得知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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