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关爱夫人的笼络大家都看在眼里,虽私下里略有不满,却始终不上台面来起争端。可这四小姐今日竟当着众人的面使夫人下不来台,夫人为整治她而迁怒于众,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如此一来怨不得上位之尊的主母,这份怨恨便只能放在这位空有父亲宠爱却毫无背景靠山的庶出四小姐的身上了。
这可真是打的一手的好算盘!齐念微微笑了起来,略显稚嫩的清丽面容愈发天真无邪,仿佛真像是个不过豆蔻年华的小姑娘,令人无法将她可爱的外表和厉害的本性联系在一起。
周氏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嘴角也勾起了一丝笑意。还真是低估了这个丫头,前几日耳边总是传来她是如何的蠢笨无脑毫无主意,原还以为只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谁知今日再见却是这般的牙尖嘴利,若不是有自己在,光凭姝儿与她斗只怕是高下立显了。
若再不给她些苦头吃,还真当是能随意爬到她这个齐府主母的头上来撒野了!
“唉……这、这该如何是好呢。”齐念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似是欲言又止。
“难道四小姐觉得这些菜肴太过简陋,难以入口?”周氏冷笑着将手中的碗重重的搁置在桌上,阴阳怪气的道:“难为四小姐身骄肉贵不同于我们这般还能勉强将就,我命人精心备下的饭食倒真是委屈了你呢。”
她这一番话说出口,若是旁人听了只怕会心惊肉跳汗流浃背,惶恐不已。但齐念怎能如她所愿,但凡是卑劣的手段都有思虑不周的地方,只要找到破绽即可反败为胜。这也是前世的她最为薄弱的一面,今生却不得不以之为强了。
“啊,原来如此,幸好不是母亲亲手而为之,不然我们齐府可要大祸临头了呢!”她作势轻抚着自己的胸口,似是被吓的不轻,好不容易松了口气一般。
“你又胡说八道些什么?”周氏皱眉,斥责道:“你好歹也是老爷亲生的女儿,是我们齐府的四小姐,虽自幼养在乡野村庄里,但如今回了齐府就要有大家小姐的样子,得把你在乡间那副没教养的样子好好收一收了。”
这话说的让本就愤愤不平的王氏迅速抓住了把柄,她抬起头,艳丽的眉目间闪过一丝讽刺之意:“夫人说起四小姐便是一口一个没教养的,不知道咱们老爷若是知晓了会如何作想呢。要知道四小姐虽是在乡村中长大,却也是自幼多受老爷照拂管教,不知夫人口中的没教养,意思是不是责怪老爷教导无方呢?”
周氏没想到今日王氏竟敢这般大胆,三番两次的为这个野丫头和自己过不去。正要拿出主母的威势压一压她,转念却想到反正她守着个傻儿子也翻不出什么花儿来,倒不如眼前这个野丫头来的可恨。等收拾了她,区区一个姨娘还不用放在眼里。
“如此说来,倒是我失言了。”周氏阴冷的撇了王氏一眼,并不想理她,只扬眉道:“只是不知备桌家宴,如何就能让我齐家大祸临头了?四小姐今日若不把这话解释分明了,只怕你有妖言惑众之嫌,纵然四姨娘再如何巧舌如簧,也不能替你开脱了这个罪名。”
闻言王氏面容一滞,张了张口似要反驳,却又生生按捺住了。她哪里会不知道,现在已然得罪了夫人,再要和四小姐撇清关系不说来不及了,更会落个腹背受敌的下场。
第十三章国法僭越
这倒是把自己和王氏绑在一条船上了。齐念怎能不知她心中所想,但就是这份识趣也让她能高看王氏一眼,毕竟这世道,切身的利益关系倒比那虚无缥缈的情谊要可靠的多了。
她面上愈发的低眉顺眼,柔声道:“母亲说的极是,女儿岂敢胡言乱语。咱们家虽多的是妇孺奴仆,不是太知晓朝廷律法也是正常的,只是二哥常年陪伴于母亲左右,又是饱读圣贤书的,怎地他也如同三姐一般,诚心看母亲笑话都不加以提点的么?”她故意言语一顿,欣赏着周氏怒气蓬勃却还隐忍不发的扭曲面目,慢悠悠道:“未央国明律规定,士农工商阶级森严,条条框框皆不可逾越,违者一应定触犯国法之罪。”
周氏面色一变,顿时就全然知晓了她言中之意。
未央国为东临、西辰、南昭、北漠等五国之首,坐拥最为广阔的国土而数十年来国威赫赫,自然从上到下治国森严,管理有方。且在先皇时便颁布了国法三百五十二条,当时上至公卿大夫下至臣民百姓无一不背诵的滚瓜烂熟,就连最为偏远的山村孩童都将国法编成一首首的歌谣口口相传,可见这国法是如何的深入人心。如今历经了两代君王近百年的时光,虽总有人倚仗权势罔顾国法肆意妄为,但根基太深尚不可动摇,倒逐渐形成了违反一些无关紧要的律法却令朝廷睁只眼闭只眼的情形。
譬如说,这餐饮用食的规章制度。
齐家虽为一方首富且祖上也曾做过京官,但商贾本就富而不贵,需要遵循的条律更是严苛。早有礼法曰:“礼有以多为贵者,天子之餐九十有九,诸公六十有九,诸侯三十有九,士子二十有九,商民十九。”
如今且看这餐桌上琅琳满目的二十二道菜,就知何为僭越,何为国法了。
周氏曾还是未嫁女时只是长乐城国公府中一个不受宠的姨娘所出的不受宠的庶女而已,自幼便被嫡母嫡姐轻视,磕磕绊绊的长大成人。大约也是那时日子过得不如意,自她嫁入齐府掌管了府中一应事宜之后,便格外的奢侈铺张,视钱财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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