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凄惨得超乎尔等想象。”
她又讶了讶,接着问:“比如说?”
“……”安安低下头,默默地伸手里掏啊掏。不多时,在文德馆诸学子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她掏出了那本足有四万五千颂的华严经,“啪嗒”一声,庄严而沉重地放到了桌上,面色哀绝静默不语。
边儿上的水神少君将将把最后一口珍珠糕咽下去,蓦地凳子一晃,像被人给狠狠踹了一脚。
琼莹呛住,侧目往同桌小猫妖看了一眼,见她一个眼色飞过来,当即恍然大悟,因清清嗓子干咳几声,十分配合地说道:“唔,那个希遥少君啊,上回帝君罚田安安抄八十遍华严经之事,你难道忘了?咱们身为同窗,哪儿有将她往火坑里推的道理,未免太有失神族风范。”
天界神族自古便自视甚高,素以匡扶天道伸张正义为己任,而如陷同窗于不义这等事,自然算不上什么正义。是以,水神少君一番话落地后,起先还附和着祝希遥的神二代们便不说话了,一个个面面相觑做隔岸观望之态。
火神少君被堵得一时无言,半晌后,那张俊脸上显出一丝薄怒之色,拂了袖子道:“我何时说要她去问帝君要试题了?依照往年的惯例,夫子会在临考前三日将试题送入太极宫,次日才会去取。整整一宿的光景,拿出来让咱们看了再还回去,有何不可?”
祝希遥的修为和道行在新秀诸神中遥遥领先,加之他脾气火爆性格冲动,时常仗着一身本事在九重天上横行霸道欺负弱小。田安安是只记仇的喵,向来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咬死人”的做猫理念,是以不计前嫌以德报怨什么的,对猫来说都是身外之物。
待祝希遥一席话落地,安安登时诧异地呼了一声,呼得高昂,呼得夸张:“不问自拿是为偷,希遥少君莫不是在想让我去偷试题?这这这……”
“哎呀!”琼莹也默契地低呼一声,倒吸了口凉气道,“火神少君,想不到你竟是这样的火神少君,竟教唆年幼无知的小猫妖去偷东西,啧,真是有辱斯文。”
一神一猫你一言我一语地唱着双簧,直将祝希遥说得脸红脖子粗,想反驳又无从下口,连甩折扇的姿势都不如之前那般风骚了。
好一阵儿功夫,将火神少君从头到脚数落了一番后,小猫妖从从容容地收了声,优优雅雅地垂了眸,以一种端庄的姿态翻开华严经,眼也不抬:“文德夫子有言云:诚信应考,全家都好。我奉劝少君一句,与其想着投机取巧不劳而获,不如多看几页书来得心安。”
“你!”
祝希遥原就是暴躁性子,猫妖这番话说得毫不客气,登时令火神少君勃然大怒。他气结,五明扇重重打在猫妖面前的桌子上,怒冲冲道:“好你个乡下来的野猫,信不信本君一扇子把你扇回凡界老家!”
田安安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嘴角微勾,眼底的神色丝毫无惧,“少君这意思是……我拒绝帮少君学试题,少君一怒之下便要与我动手?”
火神少君扬眉,笑容挑衅,“敢么?”
争执颇有几分愈演愈烈的架势,边儿上看热闹的少年少女都变了脸色,纷纷退避三尺,都不想趟这浑水。水神少君却十分焦心,知以小猫妖的浅薄修为绝不是祝希遥的对手,因蹙了眉朝希遥少君斥道,“祝希遥,你乃火神祝融之子,堂堂一个少君,欺负一只不足二百岁的猫妖,传出去不怕教人耻笑么?”
祝希遥答得理所当然,“我与田安安是在文德馆进学。既是同窗,切磋法术同武艺便再寻常不过,何来欺负一说?”
琼莹凛目,红唇微张还想与他理论,小猫妖却先一步开了口,面上含笑道,“既然希遥少君执意切磋,小妖也却之不恭。”
水神少君诧异地瞪大眼,使劲儿拽了下她的袖子道,“安安君,你真要同他打么?”说完顿住,嗓音压得愈低,“祝希遥出生时火凰绕梁,天赋异禀修为极高。他下手又不知轻重,你与他打,定会吃大亏的。”
“别担心。”小猫妖眨眨眼,视线微转看向窗屉子外的空地,又不着痕迹地观望了一番天色,唇角弯起道流丽的弧度。随之看向火神少君:“这儿地方太小,我们去外面打。”
猫妖应战应得如此爽利,倒是令祝希遥有些惊讶,毕竟放眼偌大的神族,他的战绩赫赫,在同龄诸神中可谓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他挑眉打了打折扇,从头到脚端详这漂亮猫妖一遭,想她的确勇气可嘉。
未几,火神少君点头,拿扇子指了指窗外,很有风度地说:“请指教。”
指教你大爷:)。
心里一阵腹诽,安安面上自然是报以更有风度的一笑,“向少君讨教。”
今天天气十分之好,不仅有太阳,还有彩虹,七彩斓霞横过九重天,诚然是个宜打架宜报仇的好日子。文德馆学堂外,日头底下站着乌压压的一群神,探头探脑地瞅稀奇,嗑瓜子的,吃花生的,静默不语的,交头接耳的,当真应了那句众生百态。
琼莹一颗心都提了起来,一头担忧,一头思索着怎么在开战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帮同桌一把。
火神少君今日穿了件与他的扇子十分相称的白衣,手持折扇临风而立,俨然一副翩翩佳公子的状貌。对面的绯衣小猫妖亦临风而立,面色从容,神态淡定,纤细的胳膊略微抬高,众神便见一道晃痛人眼的白光乍然惊现,神兵定光已稳稳落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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