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上颚,慢慢摩擦,想着初次遇见顾莫,嘴角扬起不经意的弧度。
温宁与顾莫的初次见面,充满了狗血,可是对温宁来说,却是一场救赎,一场关于自卑的救赎。
小时候的温宁,仅仅因为唇上的一道伤疤,她的生活饱受其他孩童的欺负,即使温霆和叶槿对她的保护再好,可是也堵不住那么多张要说话的嘴。
记得那是初冬的午后,温宁自己一人出门,在小区里面晃荡,一群小朋友围堵起温宁,齐声说着温宁的糗事和唇上的疤痕以及温宁被抛弃的事实。
即使是在高档的小区,可是总有人素质低下,总有人在茶余饭后谈论着别家的事情,自然温宁也没能被幸免。
再小的小孩,也会知道别人对自己的表达究竟是善意还是恶意,那时的温宁,深深的感受到来自小朋友的恶意。
或许小朋友本没有伤害他人之意,可就是无意之举才更伤人。
凛冽的寒风不断地敲击着温宁炽热的心脏,再热的心此刻也被吹的了无温度。
温宁团坐在地上,紧搂着瘦弱的自己,多希望哥哥快点放学,尽快来解救自己。
不过没等来哥哥,倒是等来了温宁一生中的劫。
“喂,你们干嘛呢?”
顾莫拿着一根棍站在远处,不时的拿着棍上下敲动,妥妥的痞气。那些小朋友哪见过这些场面,平时都是他们欺负温宁和别人,还没被别人欺负过呢,再者,顾莫那时候已经九岁了,长得还是挺高的,那些个小朋友看见这架势,一溜烟的早跑了。
温宁呆坐在地上,就看着顾莫,也不动。顾莫上前,伸出手,要拉温宁起来,低坐的温宁扬起头看着走近的顾莫,抬眼满是光辉,霎时觉得初冬的太阳也不是那么冷了,整个心脏也好像是回温了。
顾莫拉温宁起来,什么都没说,一直往前走,温宁迈着自己的小短腿跟在顾莫后面,还不时的找着话题。
“小哥哥,你手里的棍子好好看呀,”温宁用着甜甜的小奶音说话,
可是听见这话的顾莫好像不是很开心,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温宁说:“这不是棍子,”说完又走了,
温宁没搞清楚情况,又接着说:“可是它和棍子长得好像的,只不过小哥哥手里的比较好看,”
顾莫转身刚想对着温宁大声呵斥,可是对上温宁的眼睛,说出口的话却很温柔,“这根杆子是用来打斯洛克的球杆,是我的有力武器,”
这是温宁第一次知道斯洛克这个名词,也是第一次踏进顾莫的世界。
温宁满脸迷茫的看着顾莫,说:“小哥哥,什么叫斯洛克呀?”
顾莫算是明白了,跟这么点大的孩子说话真心累呀,索性就不回答他的问题了。
温宁瞅着这个小哥哥不说话,就自己一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忽而顾莫转弯了,温宁也跟着转弯,反正就是跟着顾莫不放。
顾莫看着跟在自个屁股后的小不点,倏尔站住,说:“你不要一直跟着我了,我要回家了,”
温宁眼冒星星,开心的说:“小哥哥,你也住在这个地方呀,那我以后可以随便出来找你玩吗”
顾莫无心回答,随便敷衍道:“随你,”——反正自己也不经常在家,这话顾莫倒是没说,
小孩子心性的温宁,哪懂他人话语里的玄机,只当顾莫答应了,之后就屁颠屁颠的回家了,不过在临走之前倒是问到了小哥哥的名字。
“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顾莫,顾家的顾,莫失莫忘的莫,”
“哦~~”温宁好像听懂了,可是,“很好听,但是我还是不知道,不过没关系,小哥哥,我叫温宁,温暖的温,安宁的宁,你也可以叫我兔兔呦,”
温宁啰里啰嗦的说了一大堆,顾莫耐着性子听完,看见温宁连蹦带跳的迈着小短腿往前,顾莫的心情莫名变好了。
*
温宁一直在地上坐了好久,水渍淌了一地地板,窗户没有关好,呜呜的风拍打着它,撞得窗户一直响。温宁厅的钟,不情愿的起身,慢悠悠的走到厨房,烧个开水准备将就吃碗泡面。
趁着烧水的空档,温宁冲了个澡,也收拾收拾狼狈的自己。
一阵忙活,温宁终于吃上热乎乎的面,却味同嚼蜡,心里堵着事,怎么能痛快呢。
吃完饭,温宁抽空打了个电话给沈峰,告知今天下午是没办法去研究院了,沈峰自是明白了怎么回事,也没多问,就同意了。
温宁没事做,头沉沉的,鼻子也不太舒服,怕是要感冒的前奏。温宁赶忙吃了颗感冒药,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等到温宁醒来,已是晚上九点了,可是温宁并未起身,而是睁着乌黑的眼睛怔怔的望着黑暗的天花板,想着自己还是和顾莫走到今天这一步。
其实温宁一直有着轻微的抑郁症,在等待顾莫的那两年里表现的尤为明显,叶槿和温霆没少操心,温衍气的都想找顾莫算账了,多亏白珞拦着,才没真的出事。
那两年,是温宁过得最黑暗的两年,自卑、抑郁、对顾莫的期盼和失望,仿佛那一年自己忽然老了好多岁,所以现在的温宁无法面对顾莫,无法面对以前的黑暗回忆。
那两年,温宁过得艰辛,每天夜里,都是靠着看顾莫的比赛才得以入眠,一俯腰,一抬头,专注的眼神,所有的动作都印在温宁的脑子里,每天每夜,温宁靠着自我催眠来安睡,自以为顾莫真的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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