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又专注的眼眸。
“我的一个朋友住院了,刚才拿到的检查结果是坏消息,他太太很伤心。”他看着她,缓缓地说,“他们新婚不久,感情一直非常好,一方出现这样的事情,对另一方来说是沉重的打击。”
他说完安静地看着她,没有再解释其他。
只是这样一句话,就足以让她从晦暗不明的混沌中走出来,重见明亮的天地,连带一个隐藏于心底的答案悄然浮现。
她在喜欢他。
也许在看他的第一眼时她就生情了,一直到此刻都没有变过,而刚才那瞬间而起的强烈情绪,是不是嫉妒已经不需要去辨别,她知道喜欢他,这是重点。
“等我一会,我送你回去。”片刻后,他对她说,“外面下雨,你一个人走不方便。”
“不用了,你现在应该去陪朋友,那比较重要。”既然明白是什么情况,她已经恢复了常态,真心诚意地表示。
一边只是冒雨回去,一边却是他友人的生死关卡,是个人都分得清孰轻孰重,此刻她应该做的是独自离开,让他专心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不给他纷扰。
“没事。”他伸手执意地把她拉回来了一些,安置在一个安全的角落,远离飞溅进来的雨珠,贴近的声音更是令她心安,“你站在这里等我。”
?
☆、第十六章
? 柏子仁等了好一会,直到程静泊回来,一言不发地拍了拍她肩膀,她低头的时候发现他手上拎了一把伞。
他撑开伞,和她并行在雨中,雨水如线从伞檐而下,有些斜飞进来,沾在她的衣袖上,一颗一颗如悄然无声的露水,正如他此刻的沉默。
“你朋友的情况怎么样了?”她小心翼翼地开口。
“不太乐观,具体看下周的会诊。”
她不敢再问具体的,很怕从他口中听到诸如绝症的词汇,她不擅长安慰人,只好静静地观察他的侧脸,当捕捉到他睫毛下凝重的阴影,有些心疼,免不了说一句:“别担心,你朋友会痊愈的,好人都会平安的。”
他闻言,简单的一个“哦”字,语气略有疑惑。
“有你这样的朋友,他一定是个好人,这个不需要猜就知道。”
他的眼眸被雨光映照得清亮,又仿佛是被她这一句话燃亮的,自然而然的,心情没有刚才那般沉重,把伞往她的方向移过去一些,提醒她:“进来一点,别被淋着了。”
回去的时间路况不好,加上雨雾连绵,交通更拥堵,等待的途中,柏子仁闭上了眼睛,决定装睡,这样他可以比较自在地消化负面情绪,不想一会儿的功夫就被他察觉了:“睡着了?”
她的眼皮颤了颤,继续装睡,慢慢地发现车内的温度高了一点,很舒适。
就这样一路半梦半醒,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下,她的眼皮很沉,感觉到有人影贴近,然后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很轻地喊了她的名字,声音太好听,以至于她一时不愿意醒来,私心想再听一次,但他没有再开口,她肩膀上的那只手缓缓挪开,一切都如微风般安静。
就这样过了好久,她偷偷掀了掀眼皮,透过一条缝,费力地瞟了瞟他,他微微低着头,让她觉得奇怪,睁开眼睛一看,他竟然也跟着闭上眼睛,她轻轻探过去,他一动不动。
她伸出手装作无意的碰了碰他垂下来的手背,仅这样的一下就心跳如雷。
不想吵醒他,她老实地待在原位,等他自己醒来,心里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仿佛在这段时间里,他是属于她的。
刚在打小算盘,耳边就听到动静声,她瞬间一愣,他已经睁开眼睛,眼眸像是一颗清亮的星子停留在她的脸上,低声问她:“你刚才真的睡着了?”
“嗯,我突然困了。”
“我以为你在装睡。”
“为什么?”她心想竟然连这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睡着的人不会坐得那么端正,像是在听课的学生。”
柏子仁有点窘迫,既没勇气再撒谎,也不好意思承认,无奈地扯开话题:“那你是装睡吗?”
“我是真的有些疲倦,就闭一会儿眼睛。”他说着看了看外面的夜色,雨已经停了,空气还有雾气,“你先回去,我睡一会再走。”
柏子仁本想说我陪你一会,但话到嘴边觉得不妥当,稍微迟疑间,他已经开了门锁。
柏子仁走了一段路后,回过头去,隐约地看见他真的在车里睡觉,有些不放心,也有些心疼,于是躲到一根电线杆后,把自己藏起来,独自站在寒风凛冽中等他醒来,直到他启动车子离开,她才走出来。
有没有什么能够帮到他的呢?她就此思索了很久,但寻觅不到答案,似乎潜意识也认定了连他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她更是无济于事。
辗转反侧睡不着,她爬起来,顺手开了一盏小灯,翻阅程静泊推荐的书。
第一章智慧的故乡中写道:“当我仰面躺在地上时,阳光透过樱树枝叶间的缝隙进入了我的眼帘,我透不过气来,它们就像是无数的星星,是正午的星星,很久以后,当介子的想法出现在我脑海里时,我又模糊地瞥见了这些正午的星星。”
诺贝尔物理学家汤川秀树回忆童年时,特地提到了这个细节,似乎和他后来成功地提出介子场理论密不可分。
生命中有些渺小的光,可以照亮你很久。
虽然只看了十几页,她已经略微懂得他推荐这本书的原因。
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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