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一踹:“接着!”
孙巍——不,孙巍的尸体被踹得飞了出去,“噗通”一声如同一只破麻袋,落在了官道旁。飞燕堂的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剑惊呆了,竟全都忘记了要进攻萧寻,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在孙巍的尸体旁站住。
那人一身黑色衣衫,身形颀长,神情漠然。他的背后背着一只乌黑的剑鞘,里面本来有一把剑,现在这把剑插在了孙巍的尸体上。他伸出手,将剑从尸体上拔了出来。
鲜血一连串从剑尖上滑落,剑锋依旧泛着冷冷的光芒。
这的确是一把好剑。
“叶凛啊叶凛,你怎么还是这一招。”萧寻又笑了起来,笑得愉悦而乐观,他再也不用担心今日会死在这里了,“万一扎到我可怎么办。”
刚刚千钧一发之际,叶凛抬手就将他的剑掼了过来,和那天在破庙外的情形一般无二。利剑如同长枪,孙巍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被扎了个透心凉。
叶凛的另一只手里还拎着何绍光的脑袋,他将人头往地上一扔,抬步向萧寻走了过去。
飞燕堂剩下的七个人倏然感觉到一阵寒意,这寒意并不来自于天气,甚至不来自于他们自己,而是来自于面前黑衣男子的那双眼。
杀气冲天。
飞燕堂众人互相对视一眼,终于决定还是奋力一搏,毕竟他们还有七个人,对方再厉害也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还受了重伤。七人缓缓散开,不再围着萧寻,而是慢慢向叶凛靠近。萧寻猜到了他们的想法,几乎想要开口告诉他们,天煞堂当时的人数大约是他们的三倍,面对的也不过是叶凛一个人而已。
剑尖斜斜拖在地面上,叶凛站定,并没有看萧寻,径自道:“不会。”
萧寻一怔,立刻反应过来是在回答他刚刚说的万一扎到他可怎么办,顿时失笑,这人还是这么无趣。萧寻摇摇头,笑道:“我可得歇一会,这些交给你了。”他虽然还在笑着,但脸色却有些苍白,毕竟肋下仍插着一把手里剑,血也没有止住,身上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伤口,着实狼狈。
飞燕堂七人撇下萧寻,围住了叶凛。
叶凛点点头:“好。”却是在回复萧寻。
话音刚落,一枚柳叶镖飞向叶凛,竟是飞燕堂的其中一人发起了攻势,顿时刀光乱舞,杀气横飞!
叶凛不慌不忙,抬起了剑尖。
剑光飞起,又落下。
太快了,太快了,实在是快得太惊人了!飞燕堂的七个人心里不约而同浮现出这样的惊恐来。他们几乎看不清叶凛出剑的动作,看不清剑芒落在了何方,只能透过剑气的间隙,瞥见叶凛冷漠的双眼。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七颗人头整整齐齐摆在了萧寻脚下。
萧寻此时身子虚弱,鼻端浓郁的血腥味让他有些反胃,但看了看叶凛认真的模样,又觉得想笑。他这个兄弟,确是听进去了他们当时结拜时候的誓言——义结金兰,休戚相关。他不过是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叶凛便将这些人的人头给他压惊,果真是独独属于叶凛的关心方式。
“帮我把这个,”萧寻指了指肋下的手里剑,“拔出来吧。”这兵器阴毒之处在于带着倒钩,略动一动便会钻得更深,此时已然没进去大半,无法直接拔出,只能割开皮肉,一点一点地抽出来。
叶凛并不擅长处理伤口,萧寻只能一边看着他的动作一边指导他怎么做。萧寻咬牙忍着剧痛,豆大的汗珠不断落下,说出来的字句也断断续续。叶凛神色不变,手下的动作也很稳,但就是——
“啊!”一声惨叫,接着就是颤抖的吸气声,“你……”
“快了?”很诚实的疑问。
萧寻几乎要把一口牙给咬碎了,刚刚明明叮嘱过他要慢慢来,拔的太快只会带出更多皮肉,这人真是气死人:“快了!”
叶凛的动作慢了下来,但萧寻却更加绝望,太慢了,太慢了……这样的速度等他拔出来自己也早就撑不住了:“慢了!”
“……”叶凛点点头,略一用力,顿时整支手里剑被一把拔了出来。此时萧寻的伤口惨不忍睹,一个黑乎乎的血洞,洞口的肉都是碎的,实在触目惊心,而萧寻也几乎疼得快要厥过去了。
叶凛面无表情地洒了一把金疮药。
剧痛袭来,萧寻只觉得胸口一窒,眼前一黑,竟然真的晕了过去。
北定王府,午夜时分。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接近王府前院客房,在其中一扇房门前停下,谨慎地四下看了看。轻轻一声响,房门被推开,黑影闪进房内。
算命先生吴不知正熟睡着,此人睡相颇好,双手规矩地放在胸前,被子盖得严严实实。黑影悄然接近,倏然从袖中掣出一柄明晃晃的匕首,猝然向吴不知胸口扎去——
夜已深了,周楚情的院子里却仍亮着灯。
周楚情穿着家常的半旧白绫裙子,脚下趿着双缂丝白蝶绣鞋,坐在桌前读着一本医经。桌上放着一个形状奇异的小鼎,袅袅冒着轻烟,气味奇异。
“吱呀——”
房门打开,丫鬟木香走了进来。
周楚情头也不抬:“如何?”
木香点点头:“不会武功,屋里也没有什么可疑物品。”
周楚情嗯了一声,又道:“继续盯着吧,把灯花挑了,晃得眼睛疼。”
木香便走到烛火旁挑灯花,一边道:“小姐,明儿便和谢大先生去泰安郡吗?”
“嗯,那里的事儿还需要做点安排,时间不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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