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儒亦稍稍松了凤瑶的手,却是要执意相送。
眼见他面路执着与坚定,凤瑶也未再多言,仅是无声默认,随即牵着幼帝转身而行。
夜色微深,周遭,却依旧热闹。
湖中的画舫,鳞次栉比,丝竹声也宣扬依旧。
一路循着湖边前行,走了不远,那艘周身皆挂着‘仙女’灯笼的画舫赫然出现眼前。
凤瑶瞳孔微缩,转眸仔细而观,却见那画舫周遭通明,然而画舫的屋内,却早已是,人去楼空。
那些人,跑得倒是快。
大抵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又或是能猜透到她的心思,许儒亦再度缓缓出声,“长公主,可要微臣招来画舫主人再度问问?”
凤瑶回神过来,按捺心神,沉寂无波的道:“不必问了,那异域女子,不好对付,她身边之人办事,想来更为严谨。你头一次不曾问得结果,这次去了,当是一样。”
许儒亦眉头微微一蹙,垂眸下来,不再言话。
凤瑶牵着幼帝继续往前,待穿过人群,最后终于抵达马车时,许儒亦极是恭敬的将凤瑶与幼帝扶上了马车,待与凤瑶辞别之后,随即,王能开始驾车而行。
玩儿了一夜,又大惊了一下,待终于放松下来后,幼帝来了困意,趴在凤瑶的怀里就睡了。
待马车抵达宫门,凤瑶一路抱着幼帝往前,最后将他送入寝殿就寝。
而待终于出得幼帝的寝殿殿门时,夜色已是极深,周遭也一片静谧平静,无声无息。
凤瑶一言不发,满身清冷,缓步往前。
王能静静的跟在身后,沉默无声。
待得不久,眼见凤瑶所行之路并非通往凤栖宫时,王能神色微动,恭敬出声,“长公主此际不回凤栖宫?”
凤瑶并未立即言话,神色却是蓦地一沉。
待默了半晌,她才不答反问,“今夜之事,王统领也看在眼里。你倒是说说,今夜救那异域女子的人,是谁?”
王能微怔,极是认真的想了想,随即无奈而道:“望长公主恕罪,属下愚钝,着实不知。”
凤瑶眼角稍稍一挑,语气低沉而又复杂,“今夜,曲青芜能将那艘画舫忘穿了眼,而那异域女子被本宫所控时,心急之下便开口朝那画舫唤道‘墨哥哥’,这种种而为,无疑是指向一人。再者,一个异域女子,先不论其真正身份如何,就凭她仗着所谓的‘墨哥哥’在这京都城内如此不可一世的放肆与嚣张,本宫,便不得不怀疑一人。”
王能面色顿时复杂起来,默了片刻,朝凤瑶极深极沉的问:“长公主,可是在怀疑……”
他似是已然猜到了什么,但却觉那人身份敏感,是以嗓音当即顿住,并未道出后话来。
凤瑶瞳孔一缩,干脆冷道:“你猜得不错,本宫,正是怀疑他。”
周遭沉寂,月色皎然。
四下,夜虫处处低鸣,凌乱而起,但却莫名将周遭衬托得越发清寂。
待出得宫门后,王能便驾了马车,载着凤瑶一路往前。
此际,街道上已是无人,清冷空荡,马车在道上驰骋而过,循环往复的车轮声略微刺耳,倒是稍稍惊得街道周边屋中的浅眠老人从梦中醒来,最后忍不住起榻打开窗外一瞧,却见马车已是驰骋到了夜色尽头。
马车一路颠簸往前,不多时,便缓缓停了下来。
凤瑶微微合着的眸子略微一睁,这时,车外已扬来王能恭敬的嗓音,“长公主,到了。”
凤瑶神色微变,待缓缓下车后,则见周遭一片空荡沉寂,而前方的府宅,大门紧闭,而府门上方的那块牌匾的字迹,则龙飞凤舞,大气别致。
“敲门。”凤瑶抬眸,朝牌匾上‘摄政王府’几字扫了一眼,随即漫不经心的朝王能吩咐。
王能当即领命,抬手便朝府门而敲。
则是片刻,有人骂骂咧咧的从屋门后方而来,待打开屋门时,骂骂咧咧的嗓音顿时噎住,那睡意迷蒙的小厮骤然瞪大了双眼,惊在当场。
“长,长公……”
吞吐颤抖的嗓音,还未彻底的抖开,凤瑶满面冷冽,已是抬手而来,毫不客气的将他掀退一旁,随即迅速踏步而入。
“长公主。”小厮踉跄了几下,才险险站定,随即急忙小跑朝凤瑶跟来,开口而唤,不料这话刚一出口,王能的手已是捏上了他的胳膊,阴沉威胁的道:“不得喧哗!”
小厮吓得两腿发抖,急忙点头,再不敢出声。
王能冷盯他两眼,这才松了他的脖子,责令他小跑在前为凤瑶带路,去摄政王的主屋。
小厮战战兢兢,吓得脸色惨白,双腿也踉踉跄跄小跑在前带路。
一路上,摄政王府到处都极为清净,幽寂得厉害。
越往前行,凤瑶的脸色便也越发的森然冷冽。
不多久,待小厮领着凤瑶二人抵达颜墨白的主屋前时,小厮紧张吞吐的道:“长公主,王爷的主屋到了。”
凤瑶神色微动,转而而观,则见主屋正亮着隐约灯火,灯影重重。而视线偶然垂落,则见主屋门前,竟有一滩似是被擦拭过但却不曾全干的水印。
难不成,那颜墨白竟是未睡?又或是,刚从东湖归来,来不及睡?
思绪至此,凤瑶越发阴沉,冷冽而道:“王能,守好屋门。”
这话一落,她瞳孔一缩,抬脚而起,骤然蹬开了主屋的屋门。
小厮惊得眼珠子都要瞪掉了,活了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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