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促的一句话,却被他以一种各种复杂交织的语气道出,不得不说,柳襄鲜少这样,那些无奈与失落甚至妒忌之意,无疑是极为难得在他身上出现,除非,是在那人面前,柳襄这厮,才会表现出真正的挫败与无力。
思绪翻腾,心口之中,莫名的颤了几下,虽是弧度不大,但却不知为何,仿佛连带心境都跟着颤了几下。
凤瑶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也抑制不住的有些僵硬与呆愕,柳襄深眼凝她,眼见凤瑶是这般反应,眉头再度跟着一皱,随即片刻,眼角一挑,那张妖异风华的面上顿时勾露出了一方方傲娇与戏谑之色,薄唇一启,继续道:“长公主在柳襄面前,就不能好生镇定与矜持?此际不过是听着他该是来了,便开始惊喜得发了呆,柳襄见了啊,着实是嫉妒得紧呢,便是长公主不曾将柳襄放在心上,但好歹也得顾全顾全柳襄面子才是啊,毕竟啊,葬月公子这外人还在旁边呢,长公主让柳襄的面子往哪儿搁。”
这话一出,在旁的葬月神色微变,心头倒是略是升腾出了半抹无奈之意。不过是在旁站着罢了,便再度被这公子弥月顺势以‘外人’来洗涮,虽是他葬月的确是外人,但好歹也是对这大旭长公主弃暗投明,更也是与这大旭长公主经历过生死之人,如今又侍奉在长公主左右,无论如何,这外人二字,听着倒也别扭。
只是心有抵触,却也无心与其解释与争执,眉头也仅是皱了一下,便被他强行压了下来。他也顺势将目光落定在了凤瑶身上,公子弥月最初的话萦绕在耳,倒也令他抑制不住的对那话中的‘那人’好奇之至。
能让这公子弥月与大旭长公主齐齐变得脸色之人,想来绝非等闲,更是令人想象不到的特殊,是以,那人,究竟是谁?
正待思量,这时,沉寂压抑的气氛里,凤瑶那陈杂起伏的嗓音缓缓而出,“你怎知是那太后寝殿里发生了打斗?又怎知是那人来了?许是,那百里堇年刻意用计,欲引本宫主动出去呢?”
理智还是战胜了情绪上的激动,凤瑶强行按捺着心神,道出了疑虑。
只是这话尾音还未落下,柳襄便已叹息一声,“离净那小子方才去御膳房为我端膳羹,路过太后寝殿,亲眼见了打斗,后迅速归来告知柳襄,是以,柳襄才知是太后寝殿发生打斗。如今宫中各处,皆被百里堇年收拾得服帖,宫中之人皆人心惶惶,如此一来,这宫中之内,再无胆敢在百里堇年眼皮下生事之人,更别提谁人敢在太后寝殿动武,而真正敢在百里堇年太岁头上动土的,除了那人还能有谁?”
说着,神色微动,继续道:“这两日宫中发生这么大的事,伏鬼与黑鹰双双被擒,长公主如今又在宫中不知何处,是以兹事体大,城中的大周眼线,估计是联络不到伏鬼与黑鹰,深觉大事不妙,不敢耽搁,定已上奏那人。再凭那人的性子,伏鬼受危,便已令他不喜,而长公主也突然失踪,定踩他之底线。”
凤瑶瞳色骤变,面色也陡然复杂,不待柳襄反应,她蓦地起身,猛朝不远处屋门而去。
她动作来得极其突然,柳襄与葬月皆怔了一下,待得回神,便见凤瑶已行至屋门,柳襄眼角越发的勾挑,面上蓦地滑出半许受伤之色,却又是眨眼之间便又全然敛却,正待起身,哪知一旁的葬月竟比他动作还快的跑在了前面,顷刻之际,柳襄面上又如变戏法般腾出了几丝傲然与轻蔑,随即足下一动,内力一提,整个人犹如旋风般越过葬月而后逼近凤瑶,随即不待凤瑶将屋门打开,他已落定在凤瑶身后并恰到好处的扣住了她的手腕。
“长公主这是要去哪儿?”眼见凤瑶下意识挣扎,他越发的收紧了指尖力道,微压着嗓子问。
凤瑶稍稍站立,满目深沉的回头扫他,却也并无心思回他这话,仅是阴沉清冷而道:“放开。”
这话盈满了威仪之气,柳襄神色怔了怔,却不曾将她放开,仅是回神便朝凤瑶柔然而笑,“长公主莫要着急,如今也不过是猜测他已入宫罢了,万一也如长公主所说的是百里堇年用的计也说不准,是以,不待最后一刻,长公主不可轻易冒险。”
说着,不待凤瑶回话,他话锋一转,继续道:“长公主且在屋中再等等,柳襄差人亲自去查探一番,但确定他当真入宫,柳襄自会及时来通知长公主。”
“不必了。”
他这席话,凤瑶仍是不曾真正听入耳里。
相较于颜墨白,这柳襄最是维护的是她,是以,为了让她不冒险,他自可差人去查太后寝殿打斗之事,只是她姑苏凤瑶却等不得,颜墨白在这宫中更耗不起。
倘若颜墨白领着重兵自地道而来,今夜便要彻底将大英禁宫占领,她自是不太担忧颜墨白在太后寝殿受危,但若颜墨白因她与伏鬼受危之事而仅领几个亲卫而来,如此之下,她无疑是担忧至极,恐惧之至。
如今这大英禁宫,早就成了炼狱,一旦颜墨白单枪匹马入宫,百里堇年便是拼了性命,也绝不会让颜墨白安稳离开,再者,大英太上皇之死疑点重重,若是大英太上皇还在幕后窥伺机会,大肆暗中准备,颜墨白此番突然闯来,无疑是危机四伏,性命堪忧。
突然,不知为何,那本是顶天立地深沉腹黑的颜墨白,到了她心里,竟像是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脆弱之人。
大抵是因着心头太紧张,太在意,太担忧,是以,便是强行的保持着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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