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侍奴与侍卫再度惊得不轻,面面相觑,皆以为是自己听错,但正要壮着胆子再朝东临苍确认一遍,奈何东临苍已入屋内,且还抬手合了屋门,浑然不给他们多言的机会。
侍奴侍卫们面色又是一变,愕然亦或,却待思量片刻,终是不得解,随即皆是松了心神,不再多想,仅是安然站定在原地,兀自沉默了下来。
此际的屋内,气氛依旧幽沉压抑。
东临苍入门后,便径直往前,极是从容自若的坐定在了屋内的软椅,随即目光悠悠的朝凤瑶望来,温润道:“长公主还不打算过来坐着歇歇脚?”
凤瑶仍立在窗边,并无动作,也未立即言话。待沉默片刻,她才神色微动,漆黑的瞳孔仅朝东临苍扫了一眼,随即便一言不发的缓步往前。待坐定在方才做过的软椅,凤瑶才稍稍端了面前的茶盏,指腹紧贴茶身,一道道温热之感仍是围裹着指头,极是温暖。
都这么久了,茶还未凉透,只不过区区半刻之间,那卫王百里鸿昀的运势,竟已云泥之别。
“卫王离去时,吩咐你放了他领来的那些兵卫,如今你故意不放,可是有意要与卫王杠上?”待沉默片刻,凤瑶才按捺心神一番,故作不知的朝东临苍问。说着,嗓音稍稍一沉,继续道:“你不是最不喜明面上得罪那些人么,怎么,今儿突然有这等雅兴,要开始锋芒毕露了?”
却是这话的尾音还未全然落下,东临苍便已出声道:“卫王此番入宫,后果如何,长公主该是猜到。如此,既是卫王后果堪忧,自身难保,在下又岂会再惧卫王?”
这东临苍果然是老狐狸,这一层,他竟然仍是全然想到了呢。
凤瑶眼角一挑,“大英太上皇既能掌控大英多年,甚至如今百里堇年登位,太上皇仍旧能操控全局,就凭此等之势,自也可知那太上皇眼线密布,势力滔天。如此,昨日猎场之事的真相究竟如何,那太上皇自然该是心知肚明,是以卫王此番入宫,自然后果堪忧,自身难保。东临公子,不知本宫分析得可对?”
东临苍微微一笑,“长公主也是明眼人呐,分析得自然是对。昨日猎场之事,真相究竟如何,太上皇自然一清二楚,如此,凭太上皇的性子,定是不会放过卫王了。”说着,神色微动,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只不过,今日圣旨之上,倒是提及了卫王的谋臣,就不知卫王那谋臣,是何等之人了。在下在国都这么久,倒也不曾听过卫王身边有何等厉害的谋臣,便是今日,也是第一次听呐。但皇上既是连这都能查到,想来,也该是卫王昨日捅的篓子极大,惹得太上皇震怒,从而,太上皇该是专程差人将卫王所行之事与身边所用之人查了个底儿朝天了。”
“无论那卫王的谋臣究竟是谁,但如今卫王倒是弄巧成拙的捅了大篓子,东临公子以为,卫王与那谋臣入宫,可会丧命?”不待东临苍的尾音全数落下,凤瑶面色稍稍蔓出半许复杂,再度出声。
那卫王纵是该死,但如今也正与颜墨白联盟,在颜墨白还未对卫王彻底表态之前,就不知那卫王一死,纵是不至于影响颜墨白太多,但终究还是少了一枚可用的棋子才是。如此一来,倒也算不得大好之事。
“许是会丧命呢。太上皇发起脾气来,着实是喜六亲不认,手段阴狠呢。也正是因为这点,这大英上下啊,多年来皆被太上皇掌控在鼓掌之间,纵是有人已是心有反对,但却无人敢明着揭竿而起,大肆造反。是以,太上皇心狠手辣,为父不仁,卫王与其谋臣的性命,倒也着实危矣。”
说着,抬眸朝凤瑶面色扫了一眼,东临苍话锋一转,也稍稍压低了嗓音,继续道:“长公主可是在担忧卫王性命?担忧卫王若是一亡,会或多或少影响颜墨白计策?”
凤瑶淡道:“东临公子倒是着实精明,竟还有看透旁人心事的本事。”
东临苍勾唇笑笑,“不过是见长公主面色有沉,是以便有此猜测罢了。毕竟卫王与长公主不熟,若非因颜墨白之故,长公主又何必在意卫王性命。只是,若是前些日子,在下自然也如长公主一样,会因颜墨白之故而在意卫王性命,担忧卫王会突然暴毙,从而影响颜墨白布的棋局,但如今,在下倒是全然不担心了,只道是卫王生死如何,都不会影响颜墨白分毫了。”
凤瑶神色微动,思绪翻转,并未立即言话,仅是稍稍将手中的茶盏抬起,缓缓饮了一口,随即便自然而然的将茶盏放下,漫不经心的问:“东临公子可否将话说得明白些?”
东临苍叹息一声,待得稍稍敛神一番后,却是不答反问:“卫王府昨夜大火,长公主以为,是何人所放?”
这话入耳,顿时在心底勾起道道疑虑,凤瑶并未立即言话,仅是深眼将东临苍凝望,待得思量片刻,一道悟然之意才陡然在心底滑过,也顺势在脑海中惊起一片。
刹那,她落在东临苍面上的目光也骤然起伏不定,东临苍抬眸扫她两眼,似也并无诧异她会如此反应,仅道:“想来,长公主该是猜到了。”说着,嗓音稍稍一挑,“如那小子嫉恶如仇的性子,何人进他一尺,他自会还人一丈。长公主昨日因卫王的算计而受伤,甚至差点殒命在猎场丛林之内,这笔血仇,那小子,又岂会放过卫王。”
这话,无疑是与她心底的所有猜测与悟然全数重合。
凤瑶心底起伏得越发厉害,面色也越发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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