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舒骺豞匫父亲。”陶骧放下银匙。
陶盛川目注陶骧,片刻,说:“这几日,你且顾得这些吧。”
“是。”陶骧应声。
陶老夫人含笑看着陶骧,说:“老七呀,露个笑模样吧?你老皱着眉,你的眉毛不累,我的眼睛都累。”
听了这话,陶盛川倒先笑起来,说:“你母亲难得说个笑话。”他起身,一众人都跟着站起来。陶骧一直送父亲出门上车。陶盛川戴上手套,轻点着陶骧,说:“我听闻昨日你在栖云军营大发作。彐”
陶骧点头,说:“两次突袭检查,没有一次让我满意。”
陶盛川看着儿子。
陶骧看不出父亲到底是赞成还是不赞成他的做法,也许这是他辖下的事情,父亲并不想过问祜。
“我知道你有想法。但是有些事情急不来。”陶盛川拍了陶骧的肩膀一下,“弦绷的太紧了,不是好事情。凡事张弛有度才好。趁着这段时间,你也休息一下吧。”
“是,父亲。”陶骧给父亲关了车门。看着车子上了青玉桥,回头看看二哥陶驷,正站在那里若有所思,问道:“不去司令部?”
若是陶驷去司令部,就应该和父亲一同乘车走了。
陶驷摇头,说:“我晚些时候再去司令部,卫戍那边得过去看看。你歇着,我可不能歇着。”
陶骧嗯了一声,说:“交给下面去吧,卫戍部队能出什么差错。”这次遇袭,陶驷身上也有几处轻伤。本该休息,只是未得闲。
陶骧心里有些觉得抱歉,嘴上却不说。
陶驷知道他的脾气,一笑,却说:“栖云大营都是悍将,你要发作也真会挑地方。”
陶骧没吭声。
陶驷说:“这些天的事,我知道你憋着一肚子火。要说憋火,没人比我窝囊。你到底远在凉州,我可是硬生生地在现场中了埋伏。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陶骧看了二哥一眼,说:“丢什么脸?换了我绝不见得能全身而退。没有你的善因,今日一定是恶果。”
“那也是丢脸。可我都忍了,你也再忍忍。马上就要办喜事,别找不痛快。”陶驷说
话虽这么说,陶驷脸上的表情温和而又平静,真看不出什么来。
这一点喜怒不形于色,二哥比父亲修为不差。
他便说:“这事你别管。”
“父亲的意思你还没听出来?”陶驷皱眉,站下来。
陶骧却头也不回地往里走,说:“没有。”
“你等等!”陶驷叫道。
陶骧只好转回身来,看着他。
“逄敦煌把弟妹的嫁妆悉数奉还了?”陶驷问。
“耳朵真长。还不知道呢。”陶骧回答。
陶驷走上来,琢磨了下,问:“这逄敦煌……你打的什么主意?卧龙山坐头两把交椅的你都放回去,可不只是为了有商有量的把弟妹的嫁妆要回来吧?”
“啰嗦。”陶骧说。
“我琢磨着,他们俩回去,逄敦煌的好日子也该过到头了,功高震主可不是什么好苗头。”陶驷说着,斜了一眼陶骧,“你故意的吧?留神啊,诸葛亮七擒孟获,玩儿的可不是一般的火。”
陶骧仍是不说话,陶驷也不再发表意见。
兄弟俩并肩走着。
陶骧要回房去,才跟陶驷分了手。
马行健这才上来,问:“七少,今儿还去衙门不去?”
“不去。让高英有事打电话回来。我在书房。”陶骧交待。
两人正说着,就看见陶夫人身边的大丫头珂儿急匆匆地追上来了,老远就行礼:“七爷!七爷!”
“什么事?”陶骧都进了大门了。
“七爷,夫人说,让七爷务必头晌试了礼服。少奶奶那里夫人已经交代了张妈,就您这儿,老不见您人。”
“嗯。”
“七爷……”珂儿还要再说。
“知道了。”陶骧快快的走着。
珂儿跺脚,小声说:“真是的。马副官,您要紧提醒着七爷,那礼服再不试,回头行礼穿着不合适,那可怎么好哦……”
马行健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自己有数。珂儿无可奈何地先走了。
陶骧倒没用马行健再特意提醒。进去在楼下洗了个澡出来,把仪式上预备穿的礼服试了试,没有什么问题,就进书房去了。
整个上午都没有出来。院子里的仆从杂役也仿佛集体失了声,进进出出都没有声响,若不是几座打座钟按时地响起,都让人觉得时间仿佛已经停滞了。
午饭之后,楼上才渐渐有点声响。随后楼梯响过,就听到是秋薇小声地在叫张妈。
陶骧擦着枪,看看时间,已经午后一点。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从窗前掠过,马行健就在外面叫“八小姐”,是尔宜来了。
尔宜敲书房的门,陶骧说了声进来。
门只开了一点,尔宜露了个脸,对着正在擦枪头也不抬的陶骧叫了声“七哥”,又回头看看,问:“是不是七嫂还没起来?不会睡出毛病来吧?”
陶骧用麂皮把枪包好,放回匣子里,问:“放假了?”
“嗯。”尔宜答应着。
“怎么不进来?”陶骧问。
尔宜笑笑,这才把门推开,陶骧一看,一个粉妆玉琢的、戴着小瓜皮帽、穿着宝蓝色小袍子的小男孩腼腆地看着他呢,正是大哥的儿子麒麟儿。
“我刚去大哥那边跟麒麟玩儿了一会儿。大哥前儿晚上着凉了,这会儿大嫂正伺候大哥吃药呢。麒麟说好久没见你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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