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光芒在闪烁。
“陈恩,小九,我不去南陈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道,“我想回冀城。”
谢九琨很不理解,但是这次,他没有梗着脖子反对。
从前他只觉得叶宝葭是谢隽春的嘱托,而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已经渐渐把叶宝葭和曾经的谢隽春对等了起来。
那是他曾经奉若神明的主人,就算她的主意是错的,也要不折不扣地执行到底。
而陈恩阅历丰富,对叶宝葭这几日的犹豫不决早就看在眼里,听到这样的决定也不意外。
“冀城有叶公子惦记的人吧?”他笑着问。
叶宝葭点了点头,这一刻,她归心似箭。
豁达睿智的祖母。
矜傲热忱的六哥叶慕彦。
柔弱却爱她护她的母亲殷盈。
……
每一个人都仿佛一根看不见的细绳,牵动着她胸口跳动的心,一下又一下,催促她快快归来。
既然决定要走,便是宜早不宜迟。
谢九琨自然是要一路护送叶宝葭,而陈恩已经在此地扎根,一家老小都要照应,就不能相随了,不过,他将自家商队最得力的下属派给了叶宝葭,让一行人伪装成入京的商队,以防途中有什么变故。
等一切准备就绪,当晚,三个人在前院设下了酒席,依依惜别。
叶宝葭不擅饮酒,只是小酌了几杯,而谢九琨和陈恩两人受托于谢隽春,都是重诺守信之人,这几日相处下来,倒成了忘年之交,惺惺相惜,此番离别,天高水远,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相见之日,一时有些忘情,你一杯我一杯的,颇有几分不醉不归的模样。
眼看时候不早了,叶宝葭便先行歇息,留了那两个男人喝酒谈天。
宅子并不大,只有两进,后院打理得很干净,廊檐前是一丛丛凤仙花,两边各种着一排冬青树,而左右两株崖花海桐长势喜人,碧绿的树叶中一簇簇小白花开得正艳。
叶宝葭心生欢喜,拗了两株拿在手上,推门进了自己的屋子。
一股若有似无的甜香萦绕在了鼻翼,叶宝葭有些困惑,拿起了手中的海桐花嗅了嗅,奇怪了,这花没有什么香味啊。
她一下子屏住了呼吸,然而却已经来不及了,脚步一软踉跄了一步,脑中一片晕眩。她心知不妙,正要张嘴叫喊,一把匕首顶在了她的腰侧:“不许出声!不然要了你的命!”
冰凉的锋刃一下子穿透了薄薄的衣料,一股寒意袭来。
叶宝葭定了定神,强笑着道:“侠士这是为何而来?若是为财,柜子里有些许银两,愿奉上做侠士的路资。”
那人的喉咙里“咕噜”了一声,好像是在发笑,抬手一晃,手中的火折子亮了,一张瘦削的脸出现在叶宝葭面前。
额头上抬头纹清晰,皮肤黝黑,双眸略小,眼中跳动着异样的光芒,嘴角有些歪斜地笑着,唯有鼻管清秀笔直,勉强还算入眼。
这五官看上去有点熟悉,可叶宝葭想了半天却没在记忆中找到这么一个人物来。
“你……是谁?难道我认识你?”
那人压低了声音笑了起来,那笑声阴森,仿佛透着刻骨的恨意:“你居然把我忘了……我可每日每夜都记得你,怎么,改姓叶了?入了武宁侯府的祖籍了?你倒是过得不错,却把我害成这样,难道区区几两银子就想算了吗?”
叶宝葭盯着他看了片刻,猛然回过神来:此人她的确曾经见过,不就是曾经在别庄中想要用一只玉镯诱惑她的唐振清吗?
“你想要干什么?”叶宝葭镇定了下来,她刚刚吸入了几分迷香,手脚酸软,只能靠在床架上,瞪大眼睛看着唐振清,就连说话声都绵软无力。
美人乏力,那双眸子弯弯,黑黝黝的墨瞳如泣如诉,勾得人心痒痒的。
一股热意从唐振清的小腹窜起。
三年前他被叶慕彦一脚踢折了手臂,又被秦府逐出家门断绝关系,一路狼狈地回到西北辖地,没过多久,吏部便来了文书,将他的七品芝麻官给撤了,还抓着他贪了几个小钱的事情把他下了狱,蹲了一年半的牢。
屋漏偏逢连夜雨,等他从牢里出来以后,家里的两个通房眼看他落魄,早就和人勾搭成奸,卷了他的细软逃了。
他无颜再在县城待下去,卖了宅子到了这南安郡,原本想着做点小生意再慢慢起家,没想到人倒霉了连喝水都塞牙缝,碰到了几个骗子,将他手头上的钱换成了一堆没用的货,人跑不见了,货卖不出去去,他彻底成了穷光蛋,只好找了个酒楼打工。
自从在酒楼中偶遇了叶宝葭之后,心里的邪火便越烧越旺,每日里幻想着如何抓到叶宝葭,整得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几日他一直躲藏在这间宅子四周,想要找个机会暗算,怎奈跟着叶宝葭的两个男人都不是善茬,把人护得严严实实的。
今晚眼瞅着他们拎了酒菜入门,他便知道时机来了,趁着他们在前院喝酒翻墙入内,往那一排屋子里都吹入了迷香。
迷香是他从勾栏院里得来的,被那老鸨吹得神乎其神,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叶宝葭并没有一闻就昏迷不醒。
不过也好,有几分知觉反倒更有情趣。
这女人偷偷和男人来到这南疆边陲,想必是私奔的,等他占有了叶宝葭,到时候再把人送到武宁侯府。这私奔之事有辱门楣,他替武宁侯府解决了这样一桩丑事,说不准武宁侯府还会感恩戴德,将叶宝葭送给他,若是能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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