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告你毁谤名誉,执法犯法,罪加一等。”
小警察被噎得脸一红,搜查证一拍,推门进了出租屋:“行,走着瞧。”
赵亦没有想到,居然警察真在她的枕下发现了赃物。
一枚钻戒,目测是ty经典六爪一克拉,十来万,不算特别贵,但已足够入刑。赵亦完全判断不出这枚戒指的来龙去脉,也不可能是陈苹苹——小姑娘震惊得不能自已,这要是演出来的,那真是奥斯卡级的演技。
小警察直接掏出手铐,重重拷上了赵亦的手腕:“见多了你这样的,惯偷,还嘴硬。”
竖街镇的春天多雨,平房大多阴暗潮湿,派出所的拘留室也是年久失修,灰白墙皮大块浮起,养着经年的霉菌,室内混杂着令人作呕的体味和霉味。
赵亦站在铁栏后面一动不动,她没戴表,只知道透气窗的光线由亮转暗,直至漆黑,预测已经过了七个小时。
屋里有凳子,表面布满滑腻的不明污迹,凳子腿还长出一朵灰败的蘑菇,让人很难生出坐上去的**。赵亦于是便站着,腿疼,但可以忍受,她小时候练习站军姿,六七个小时也是常事。
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但她适应能力强,面对困境从来冷静,事已至此,只能等警察提审,才能知道前因后果,想出自救的方案。赵亦回忆大学时代选修过的法律课程……情况并不乐观,有物证,盗窃罪基本可以定罪。
是谁在存心陷害?李姓编剧,还是李姓导演?赵亦自嘲笑笑,不过来个半个月,她这树敌能力也是一如既往的强。不过演艺圈的思路,果然充满戏剧性,丢东西再栽赃,多么经典的后宫套路,用了几千年都百试不爽。她在纽约小心惯了的人,天天跟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律师撕扯,每说一句话都恨不得附上法律意见书,却没料到会折在这么一个简单粗暴的小陷阱里。
赵亦凭栏沉思,室内十分安静。
女犯这边人少,除了她,还有个坐在角落里的女人。浓妆,五官平淡,但附上细而弯的眉,薄而红的唇,便多出几分老上海招贴画般的风情。眼神也是缠绵的,像胡蝶的歌声,黏黏答答,是一种习惯成自然的暧昧。
风月中人。
年纪不轻了,目光便显出透彻来,妓|女这职业看遍世态炎凉,很容易就从灵魂深处生出倦怠。估计也是拘留所的常客,宾至如归地坐着蘑菇凳子,悠闲自得涂着指甲油,涂完不满意,撕掉重涂,反反复复,脚边一瓣瓣的残红凋零,倒是符合她的主题。
“第一次进来?”那女人忽然开口。
赵亦点头,不欲多言。她很冷,胃还疼,已经过了饭点很久,她其实不怎么经饿。
“也没个家人朋友?”
赵亦心里一抖,她怎么忘了,拘留24小时内必须通知家属,他们可能会联系到她爸……寒意从心底沁出,胃里像被塞进了一大坨冰块,他们可能会联系到她爸……
那女人没有发现赵亦的异样,还在悠闲地传授经验:
“得塞钱,才给帮忙买饭,不过也碰运气,有时候遇到心肠好的条子,自己掏钱给你买盒方便面,被子就得外面的人送进来了,这鬼地方晚上贼冷,你穿这么少,抗不住冻。”
久违的恐慌,从内心最脆弱的地方萌芽,将赵亦坚硬的内壳彻底击碎。她扶着生锈的铁栏慢慢蹲下,整个人蜷缩成团,试图缓和钻心的胃痛。这时那女人发现不对了,看看赵亦细弱的肩膀,娇柔的腰身,不知触动了哪根心弦,幽幽叹了口气:
“哭什么呢,小姑娘。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吧?你说你,干点啥不好呢?”
第25章隐泉
冷汗从额头沁出,赵亦浑身湿黏,在混沌的疼痛中,回忆起她的童年。
她总是很努力。
最努力。
将一切做到最好,即使这样,也无法让爸爸觉得满意。他看她的眼神,有挑剔,有忍耐,甚至有怨怼,就是没有真正的欢喜和满意。
她是一段写错的脚本,一旦放进程序,就让父母原本美好的生活百出。现在她还犯下前所未有的过错——失业、跑来当群演、以偷窃罪名被抓……和她完美无瑕的过去相比,这段日子的生活简直称得上脱轨。
赵亦能打能扛,崇山峻岭都有勇气独自翻越,却在这个阴冷潮湿的拘留所,再次看到了小时候那条始终横在眼前的门槛,背后是她永远得不到的东西。门槛不高,但她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孩子,所以不管怎么努力她都迈不过去。
赵亦拒绝提供任何监护人信息。
值班民警还是那个青春痘,对待赵亦的态度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有人证,有物证,她居然还能抵赖,档案调出来一看,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案底。
“他娘的!一看就是个惯偷,居然没被抓到过!”小警察越想越气,偷得还是他女神的东西。“等着,明天人证录完口供,直接给你收监!”
证人,怎么还会有证人。
明天,赵亦怀疑自己还能不能支持到明天。
她已经无力再嫌弃长蘑菇的凳子,走去坐到了女人的旁边,在应付胃痛的同时,还得忍受她过度的热情和过量的香水味。
“小手这么滑,没怎么吃过苦吧?”
说着话,居然还摸了上来,赵亦不自然地躲开,逗得对方花枝乱颤。
“啊哟,姐姐摸一下,有什么好害羞的,小模样真可人疼。好,就这样最好,男人就喜欢你这样的。”
赵亦瞠目结舌,听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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