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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面无表情,与刚才没什么变化,常人看不出区别,汾乔却能感受到他看向门口的眼神,是锐利而慑人的。
汾乔还未见过顾衍这样的表情,让人害怕的起冷颤。她很快意识到,那位就是她从未谋面的顾衍的父亲。
顾衍的手垂在身侧,汾乔莫名觉得现在的他浑身一定是僵硬紧绷的。
她突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直接把手伸出去,握进了顾衍的手里,握紧。
顾衍低头,正对上汾乔认真的眼神。
汾乔的眼睛会说话,顾衍早就发现的。
她在说:“我陪着你。”
放在以前,如果谁对顾衍这么说,他也许会为那个人的天真、不自量力而发笑。
可偏偏汾乔是认真的,她的眼睛纯净如同盛满星辰,不掺任何虚假的情谊。
那眼睛漂亮极了。
顾衍不动声色收回目光,用另一只手抚摸了汾乔的发旋。
两人一进来,肃穆的灵堂内就有了些剑拔弩张的味道。帝都家里有些渠道的人都多少知道一点顾家的这段秘闻。
当年顾茵和顾衍年龄尚幼,生母一个人在国外旅行的时候出了意外去世,父亲紧接着就娶了新的妻子进门,又有小报爆出那新婚妻子是跟在他身边多年的情妇,知名学府的大学老师。甚至一度有了顾衍生母死于谋杀的传闻。
顾衍的母家是南方大族,生母是族中的嫡系小姐,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这件事闹得轰动一时,最后老爷子出手镇压,这趟风波才以剥夺亲儿子继承权的结局宣布告终。
顾衍和顾茵不对付,却在对待父亲的态度这一点上有惊人的一致。
时刻保持贵妇风范的她,却在父亲进门后就没有给过一个正眼,不搭理,直接把二人当做了空气。
顾予铭进门,被亲生子女如此晾在一旁,不免尴尬。好在有几位熟识的人上前寒暄,一一谢过,他和妻子排在了遗体告别的队尾。
他的手里拿着一束白菊花,绕遗体一周,把白菊放在灵柩周围,鞠了一躬。
汾乔看着顾予铭臂弯里那女人有几分眼熟,回忆半晌才想起来,那女人她是在崇文课堂上见过的,上了一个星期的课,其中有两节课就是她的。
汾乔看过去的同时,那女人也朝汾乔看来。她看汾乔似乎是有几分眼熟,皱眉在脑海中搜索。长了汾乔这样一张脸,被人记住的几率会很高。
汾乔低下头,又往顾衍身边动了动。
……
前来吊唁的宾客太多,追悼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灵堂奏起哀乐,追悼会就在这样沉重肃穆的气氛中结束了。而顾予铭和他的妻子自己来,又自己走,从头到尾没有人接待他们。
……
老爷子走后,顾家老宅正式空下来。顾衍作为主人,也不能再住亮马河北岸的昆仑公寓,必须带着汾乔搬进了顾家老宅里。
汾乔的居所是老爷子生前就吩咐拨给她的锦荣阁,那格格出嫁前住的闺阁是十分漂亮的,然而汾乔却半分高兴不起来。
顾府太大,大到她没有安全感。锦荣阁离正院太远,即使回家,也不可以随时见到顾衍,宅子里往来的佣人太多,太多陌生人面前,汾乔会十分不自在。
住在昆仑公寓的最后一晚,汾乔失眠了。
白天在老宅里站了一整天,汾乔浑身都是疲惫的,按道理应该很好入眠,可汾乔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不知什么时候,窗外淅沥沥下起了雨,越下越大。汾乔越是焦躁,便越是睡不着,那雷打得她心神不宁,精神恍惚,干脆穿上睡衣,起身,开灯。
灯一打开,又是一道惊雷,汾乔刚刚赤脚踩下地,吓得浑身一哆嗦,直接把开灯的遥控板摔在地上,一落到地面就是四分五裂。
汾乔惊魂未定下楼找水喝,也许是白天太累了,脑袋随着窗外打雷的频率,一下一下,突突地疼起来。
那车祸的后遗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痊愈,可是疼起来难受地要命。整个大脑都是昏昏沉沉的。
汾乔一步一步走下楼梯,准备在餐厅的桌子上倒水喝。
公寓内是漆黑的,汾乔摸索着往下走,窗外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客厅被闪电照亮了一瞬间,汾乔便在客厅的窗前看到一道人影。
人影?!汾乔吓得脚底一滑,最后几级阶梯直接滑了下去。
“唔…”她忍不住闷哼一声,还没等爬起来,客厅的灯亮了。
“顾衍?”汾乔瞪大眼睛。
大半夜顾衍为什么会在客厅呢?
顾衍没有答,皱眉看汾乔摔在地面,迈开长腿走过来。
汾乔很快意识到自己这么摔倒在地面不太雅观,赶紧爬起来:“我不知道是你……吓死我了。”
顾衍却盯着汾乔的手心看,那是上次汾乔脚抽筋摔到擦破皮的地方,本来已经结痂,刚刚一摔,伤口又裂开了。
汾乔下意识把手心往身后藏了藏,却被顾衍皱着眉打断了:“给我看看。”
汾乔觉得今晚顾衍的情绪不太好,是因为爷爷去世了吗?白日里谁也看不出顾衍有什么失落的端倪,却一个人在雨天的晚上站窗前怀念。
她犹豫着伸出手,顾衍看清楚伤口,转身去拿医药箱。
因为头疼,汾乔整个人也是恹恹的,趴在沙发边上,连消毒水倒上去都没说疼,只往后面缩了缩手。
顾衍半蹲着,紧紧拉着汾乔的手,不让她收回去,清洗好手上的伤口,顾衍抬头,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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