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骨肉,纵然是天大的过错,还望父皇开恩。”
我分不明竟是谁在为我开脱,只觉头脑一重,狠狠垂了下去。
☆、殊途同归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荒唐,我只在梦中死命地挣扎,也不知道过了几日,方才醒来。
唇间又隐隐流入了温热的参汤,奈得我喝不惯,又吐了出来。反复几次,那人倒也算有耐心,我方才喝了进去。又迷迷糊糊梦了一夜,尽是青面獠牙的怪物追着我跑。一会儿又是救护车呼啸而过的声音,一会儿又是大太太临死前不甘的眼色,一会儿又是烟儿满身血迹冲我爬来的情形。我越发地害怕,竟然蹬直了身体坐了起来。
四下阒然,我左右看一番,均是素色芍药纹印的软帐。窗明几净,又有阳光照进来,过了小圆拱桌,茶具还发余热,刚及床沿便不动了。我看着,不觉又猛地咳嗽起来,这房里的香熏得浓,一时间便咳嗽不止。直至故梦开了门进来,将空气破了个平衡,我方才停了下来。她见我醒来,又惊又喜,直哭了,抱了我左右看着。
我只有气无力冲她道,
“我很疼,”
她忙不迭停了手下来,喘着气,又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方才说话。
“是了是了,是故梦失控了。小姐你还好么?”
我低低叹了一口气,笑道,
“我不好又怎么醒来了?自然是好了。”
看着故梦才松了一口气,欢喜道,
“那便好了,我这去告诉王爷。”
我忙拉住她,只问,
“什么王爷?”
故梦道,
“自然是西平王爷,小姐又说笑了,自己都是有身子的人了,还用我来取笑。”
说完便转身出去了,我才静心想起来了,果然是他救了我。却也不知道是担了多大的风险,我竟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样的目的。只又靠在床头的软枕靠上,迷迷糊糊想了一回。这样也好的,暂且不管他要做什么,只我有了时间,我也得多加留意,三五次遭了人的暗算,活过来实属不易,也得重了生命才是真道理。
隐隐听闻脚步声,我这才睁了眼,见百里言已是坐下,瞩目不转,我只冲他道了一声谢,随即又闭了眼。恍惚中只听他轻声在耳畔道,
“你可大好了?”
我稍做点头,只不睁眼。
他道,
“那便是好了,再过几日,待得司徒轻珑的事做完了,你我二人一道去萧地,可好?”
我猛地睁开眼冲他道,
“我不用死了么?这命还是要还的,我杀了人,纵然你是皇族,也是不抵事,我是知道的。”
他隐隐又叹了口气,只问,
“你杀了她么?”
我转过去凝视着百里言的眼睛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只知道,一命换一命,这买卖亏不得的。”
末了,他只不说话。守了我将剩下半碗药喝完,又陪着我坐了一阵子,方才走了。
我心中不禁冷起来,便是同他去了萧地又能够怎样?这样便能脱了这个局么?我既然被这些人看得紧,无论去了哪里,总是会再找出来的。再者说,我见百里言他这般年纪相貌是不凡的,言行举止又是极好的,轮了临江王纳妾,少不得百里言也是已又妾室的男人,我去了不过也是为他为自己徒增烦恼,这样又哪里是好的?
但是细细想来,当下却也是破釜沉舟,没了其他的办法。只管同他去了,待我周密计划一番来,定有回来报仇一日。
只我在,我便要那些人统统还个干净!
上了夜,故梦进来添香,我止了她,便道。
“以后凡我住的房间,均不点香,这是一点,你只管记住。无论是何味道,你不点便是,我均是不爱的。”
她领了命下去,便睡了。
第二日起来,身体也舒服了许多,只皮肉上的痕迹还在,很是难看。故梦又拿了些药来擦,说是东番进贡的东西,抹了通身清凉,功效是好的。只反复涂抹几次,等干尽了,有一丝凉意,方才合了盖儿下去。
不过半刻,又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厌得又是故梦,只闭着眼道,
“甚么药我也不用了,现在肚里正多水,让我躺下休息一会儿罢。”
那人却隐隐道,
“正是喝多了药,起来走走罢。”
我睁眼,竟见到是百里言刚到床榻前,左右看了我一遍问,
“好了么?我看你身上多少的伤口,等好了结痂再沐浴。这几天也别动了气。”
他只扶了我起来,我却想推脱,见他一脸的坚定,也跟着起来。一行三步一停,走了几分才到回廊外面。
正值他院子里玉兰刚谢,绕树杜鹃开得热烈,枝头上停栖了几只小雀,又见了太阳,模样甚好。蔷薇圃里几架剪了枝的蔷薇骨朵出来了,藤蔓下又是几簇秋菊苗子,活得自在。我也料不到百里言是个怎样的人,暂且只觉他爱花。甚好的,爱花之人,也不大太逊色。
但只是冲他摇头,
“你这里花虽好,却没有我一种比得上我见过的。”
他莞尔道,
“你说来听听。”
我道,
“有这样一种花,带露开,带露去。香杳然,状瑰丽。只有仙人见,凡世难闻。”
百里言转过身来看我,
“你这说的不是昙花么?哪里是我未曾见过的?”
我道,
“自然是昙花,比昙花更胜者,你却又知不知道呢?”
百里言稍做狐疑,猜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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