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做,留在御书房批阅折子。
一些官员委婉地数落太后、劝他尽孝也要讲究分寸的折子,今日送到了他手里,他逐一看完,心情更好。
其实也明白,如今能有人无意间顺着他的心思上奏折,来日说不定就会搭帮结伙数落他——这年月的文官地位很高——看看许之焕就知道了,他只要一个不留神惹恼了言官,就会挨骂。
忙碌期间,许持盈来了,萧仲麟忙吩咐卓永:“快请。”
卓永乐颠颠地把许持盈迎进门来,上茶之后,便识趣地带着宫人退出去。
萧仲麟笑着看她一眼,“想我了?”
许持盈眉眼间有了笑意,“听说你昨日忙到半夜,今日怎么也不早早歇下?”
萧仲麟还是没正形,“你又不让我回去,自己也睡不着。有辗转反侧的工夫,还不如找点儿事做。”
“瞧瞧你这样子。”许持盈笑开来,忍不住点了点他的面颊,“把自己说得可怜兮兮,怎么好意思的?”
萧仲麟批阅完手边的折子,起身给她搬来一把椅子,“你来了正好,跟我说说话。”
“好。”许持盈端起茶,啜了一口。茶是顶级龙井,味道极好,她眯了眯眼,像只心满意足的猫儿。
萧仲麟落座之际,忍不住亲了亲她的面颊。
许持盈看他一眼,仍是笑着。
“晚间听话没有?给你准备的甜羹可用了?”萧仲麟问她。
“嗯。”许持盈笑道:“皇上有旨,我怎么敢抗旨。”
萧仲麟解释道:“忘了是从哪儿看过,说喝糖水、用甜羹好一些。”其实是前生就听说过的小常识,那时候,女同事一说肚子疼,就等于拿到了特赦令,再严苛的公司,遇到这情形也会多一些人情味。
“我晓得你是好心。”许持盈又喝了一口茶,凝视着他的眸子,“其实,我过来是有件事跟你说。”
“你说。”萧仲麟用盖碗拂着茶汤上面的茶叶。
“你可不准生气。”许持盈放下茶盏,“其实今日我是做了件先斩后奏的事。”
萧仲麟微微扬眉,“是么?哪件事?”
许持盈打量着他的神色,见他只看着茶汤,不由有点儿不满,“你不能看着我么?”看着他的眼神,她才能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萧仲麟一下子笑开来,顺手把茶盏放回到桌案上,凝视着她,“怎么不能?你说,我听着、看着你呢。”
“嗯……”许持盈不好意思地道,“白日我见了见暗卫指挥佥事。”
萧仲麟想了想,“是林墨吧?”
“对,是他。”许持盈如实道,“我其实就是看着暗卫慢吞吞地行事,有点儿着急。以前和哥哥又都识得他,交代了他一些事之后,便随口问了问。哪成想,他对这些事情没少下功夫,说会从速行事。结果……”结果下午便找到梁攸,让局面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
宫里的事情,现在没什么能瞒得住萧仲麟。她是担心他想到别处去,那样的话,自己还好说,连累到林墨可就糟了。
萧仲麟抬手揉了揉下颚,笑微微地看着她。
“你怎么不说话呢?”许持盈难得的小心翼翼地道,“生气了?”
“嗯,有点儿。”萧仲麟故意逗她,“你得好好儿哄哄我。”
“……”许持盈不自觉地扁了扁嘴。她哪儿会哄人啊?一向是被人哄着、让着、纵着过来的。
萧仲麟警告她:“你要是敢说‘我哄哄你’,我说不定会把你吊起来打一顿。”他是想到了先前一次她的那句“我求求你”。
许持盈心里啼笑皆非,犹豫了好一会儿,双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摇了摇,语气软软的、柔柔的,“皇上,我真不是故意的。”
萧仲麟分外受用,轻笑着把她带到了怀里,安置在膝上,用力吮了吮她的唇,“你也是好心,没事。”
许持盈心里踏实不少,一臂搭在他肩头,“下次我再见外面的侍卫、官员,都会事先问你行不行。”这一段,她真是被他惯出了不少毛病,在宫里真就是随心所欲的做派。晚膳后回想一番,险些冒一身冷汗。
萧仲麟搂着她,柔声问道:“方才你说交代了林墨一些事,指什么?”
“这件事也正要跟你说呢。”许持盈如实道,“上午定北侯夫人不是进宫来了么?其实是有要事告诉我。……”她把原委讲给他听,末了道,“我是想,那些陈年旧事,固然可能过段日子就会浮出水面,但是我们另外命人打探、查证一番,总不会有坏处。”郗骁正在着手的事情,他就算不想知情,暗卫和锦衣卫也会如实禀明。
“……居然这么复杂。”萧仲麟眉心微蹙。到这上下,郗王府、贺家、赵家都已卷入其中,而这明明才刚开始。
说起这些,许持盈不由满腹忧心,“万一……事情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那么……”那么,你想怎样处置郗骁?她想问,却不敢问。怕他给出的答案,是她最不想听到的。
“沈令言此刻就在摄政王府,也许到明日一早,就会回来给你我解惑。”萧仲麟对这件事倒是不着急,更不担心——横竖都没用,索性省省心力。想一想,他又道,“这些事,丞相应该心里有数,明日我跟他说道说道这些,听他是什么意思。”
郗骁那个人,恐怕没有人真正了解,正是因为他这种性情,才会让事态无法预测。
谁都没辙,只能等着、看着他要做出的举措。
“也只能这样了。”许持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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