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也不允她出门,怕招了暑气上身,每日里只在家绣绣花管管杂事,依旧跟在李嬷嬷后头学礼仪人情,一晃眼就是数日,果真再没出门的。
可几日后的夜里,路子昕本已睡的熟了,忽地街上传来鼓噪声。
还有人奔走呼喊的声音不时传来,她立时便惊醒了,揉着眼睛问:“青檀,外头出了什么事?”
青檀醒的更早,捧了烛台进来,一行忙忙服侍她穿衣,一行道:“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好像在抓什么人。”
外头不安稳,自然不能再睡下去,否则有什么事衣衫不整的岂不难看?
绿香此时也跑了过来,帮着青檀收拾。她这里正忙着,齐氏身边的桑葵也来了,大声道:“姑娘,夫人说外头有些乱,让您快些收拾一番,她等会儿就过来接您去正院里头”
又对院子里其余人等吩咐道,“马上将姑娘得用的东西收拾好了,一道去正院,别慌别乱,老爷已派了护卫守着门口,没事的。”
路子昕心中一个咯噔,这意思就是不大好了?
“我知道了,你也快回去帮着娘亲吧!”她撵了桑葵走,也不让两个丫鬟服侍自己穿衣穿鞋,让她们去做别的事情。
等收拾妥当了,她站在窗边往外看,夜色沉沉,本来什么也看不见,可越过高墙大院,好似有火把的亮光一闪而过,时不时带起一片红光来,又“呼”一下没了,瞧的人心里也惶惶的。
忽然她想起来什么,快步走到衣柜那里,将韩均前几日送的香囊拿了出来,贴身藏好。
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稳,好像忘了什么事,这让路子昕十分不安。
待一院子大大小小十几个人去了正院,路景修、齐氏和路子闵团团围着她,先问了是否受了惊,又上下打量一番确认无事才放心。
接着只听路景修肃然道:“果然来了。”
“父亲知道出了何事?”路子闵询问道。
他也是夜里被吵闹声惊醒,这才匆匆忙忙披上衣裳过来,此时还不清楚到底怎么了。
齐氏也问,“好端端的,怎么了这是?”
“无事,我也只是猜测,可能与那木杆一事有关,只要咱们家禁闭门户即可,外头有巡查营和顺天府,不必担心。”
路子昕闻言,顿时恍然,这才记起此事。
她这些日子过得是太安逸了些,自以为将事情俱都告诉父亲后,便不用整日里担惊受怕,一颗心放了下来,这才疏忽了。
成文十二年春,那木杆大王子进京朝贡,六月,被盛国公虏获的那木杆老汗王与二王子在大理寺中遇刺身亡。
有传言说是大王子为了争夺汗位,亲手弑杀了自己的父亲和弟弟。
也有人说是三皇子看大皇子实力日盛,心中焦灼不择手段,故意挑起两国争斗,以期定国侯在西北有所建树。
更有一种说法,是盛国公在那木杆一战中本无胜算,正是因为答应了大王子会帮他夺位才会大胜,如今是要履行承诺派人杀了老汗王和二王子。
总之众说纷纭,谣言甚嚣尘上,却没人辨的清真假,朝廷也不曾出面给个说法。
不论是什么原由,那木杆与大関连面上的和睦友好都再不能维持,大王子等人逃出京城后也必然要摆出阵仗来。
两国关系再度恶化,兵戈一触即发。
自此,皇子争夺愈发激烈,京城之乱由此而起。
(老时间八点,继续二更,就说爱不爱我?)
☆、073俯仰无愧(二更)
073俯仰无愧
路子昕抬眼去看父亲,见他一脸慎重,担忧地问道:“爹爹,会没事的吗?”
梦里京城有好些人家因为这件事遭了殃,都是那些宵小贼人趁乱打劫作恶,不仅丢了钱财,甚至还有几个闺阁女子因此坏了名声,弄得人心惶惶的,好一段时间大家都不敢出门。
对了,出门!
韩均前几日就提醒她不要出门!
她不由抬手抚上藏了香囊的袖袋,心中实在复杂难言。
他果然是知道的,果然也是梦了的……
甚至他比自己记得还要清楚,她只模糊记着是六月,韩均却知道就是这几天便要出事!
“爹爹……”她神色难明,望着路景修欲言又止
此前只是怀疑,还未曾去找韩均求证,爹爹也说这事暂时有些不好办,静观其变即可。可如今,她却能坐实了那番猜测。
到底该不该将纸条拿出来,或是告诉爹爹韩均几日前曾经告诉她不要出门?路子昕犹豫了。
路景修自然以为幺女是害怕。
便是他已到不惑之年,若是做了那样一个梦,也绝不会欣喜若狂自以为得窥天机,反而是担忧惶恐。
子不语怪力乱神,却也只能用神鬼之说来解释很多不合常理的事情。可一旦涉及到这种事,就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谁以这种事情狂喜进而去谋求利益,必然是祸端之始。
他听了路子昕的一番话后,决定不告诉齐氏和两个儿子的原因,怕他们担忧路家将有祸事是其一,其二是怕他们担忧幺女妹妹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更怕两个儿子会有些想法,坏了本性失了初心,此为其三。
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既怕人多口杂也怕隔墙有耳。他也只说打算为路家求一个安稳,再为大関做些实事罢了。
路景修可不舍得女儿被人洒上一堆乱七八糟的“神水”,又灌几大碗神药下去,再连着做几日法,只怕好好儿一个姑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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