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木然,我什么也不愿想,但昨日的事却一幕幕往脑子里钻,不仅是昨日的事,还有这些年的很多事,全都不受控制地袭上脑海,抵抗失败的我只能顺遂地面对事实,这次头不痛了,思绪也清晰了,只是心却开始痛了。
万芷兰进门的时候我已经自己撑着身子靠坐了起来,嘴角挂着淡淡地笑,仿佛就是在等她一般。
她似乎早已预料到了什么,平静地走过来在床边坐下。
片刻静默对视之后,是我先开了口:“你对我好,是因为姚夕儿,对吗?”
相比于万芷兰仅仅略微一变的面色,恰巧进门的竹桃倒是反应激烈,“咣当”一声响,打翻了手里的茶盘。万芷兰皱了皱眉:“本宫现在不渴,你收拾收拾退下,不用再来了。”竹桃低下了煞白的一张脸收好了地上的残物退出了房里关上了房门。
万芷兰认真地看着我:“你昨天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
我被她这种仿佛要穿透体内的眼神看得不甚自在,微微挪开了视线:“娘娘八成已经猜到了,何须再问我。”
“你去了玉华殿,看见了里头的东西。”她不是询问的语气,而是肯定。
我嗤的一声笑了:“你果然什么都知道。”我转回视线看着她,“皇上跟她相熟,你便不会不认识她,你曾说我越来越像你一个故人……我只是没想到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替身而已,爱情是,连姐妹情亦是。”
先前竹桃慌慌张张跑出去后,我就这脑子里所有的记忆,理清了一切。
姚夕儿是翊辰心底的人,作为第一个嫁给翊辰的女子,万芷兰不一定就与她相识,但万芷兰曾对我说过的那句话,以及她与翊辰一样每年总有那些个时日会‘不正常’地出神,我便知晓,她定与姚夕儿相识,再加上她初时对我略带鄙夷的态度与后来又莫名地对我越来越好,让我愈发确定她不仅与姚夕儿相识,更与她的关系非同一般,她起初看不惯我,是因为我占了她好姐妹在翊辰心里的位置,可后来,她却也同翊辰一样,将对姚夕儿无限的思念寄在了我身上。
连我这个失了忆的人都知晓宫中的玉华殿,跟了翊辰这么些年又知晓那么多事的万芷兰想来早就知晓玉华殿里究竟放的是什么。翊辰每年的昨日都不见任何人,通过昨日所见,三月十三定是个与姚夕儿有关的日子,那么万芷兰也定是知晓的,所以昨日我迟迟未归后竹桃寻了万芷兰,而万芷兰定是在我失魂落魄地回宫后猜出了什么,因而嘱咐了竹桃在我醒来后第一时间唤她过来。
万芷兰安静盯着我看了片刻,沉吟道:“其实我从未将你假作夕儿,只是你确实与她越来越像,像到我差点以为你就是她了,我指的不是样貌,是给我的感觉。”她顿了顿,“我见到你第一面时非常震惊,除了皇上,我也托人查了你的身家背景,明明知道她早就不在了,我却还因你的出现又冒出了一些莫名的希望,只是后来却证实了世上还真有这样毫无交集的两个人样貌却生的一模一样的巧合。皇上将你视为夕儿对待后我心里的确很不舒服,你越是风光,我便越是厌你,因为你占有的一切本该是夕儿的,那时在我心里,没人代替得了她。后来与你有了接触才发觉其实我并不排斥你,相反还觉得跟你说说话儿心情会舒坦许多,除了夕儿,没有人再给过我这种感觉了。”
万芷兰往身侧看了一眼,才想起方才茶杯打碎后她拒了竹桃再次送茶。她见我要唤竹桃,又摆了摆手,我按下她:“我饿了。”
竹桃简单地伺候我梳洗后端上了茶水和小粥又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只是从她进来后便一直仔细在观察着我与万芷兰的神色,想探究出什么,直到退下时依然有些不愿离去的样子。我吃着粥,万芷兰捧着茶,她继续着方才的话说:“虽然你给我的感觉越来越像她,但我心里很清楚你不是她,所以我从未将对她的思念寄托在你身上,我只是觉着,能在宫里头有一个能这般舒坦相处的姐妹,大抵也是我的福,所以我才与你越走越近。”
我咽下一口粥,“那我曾经问起你为何突然愿与我交好,又越来越亲近时,你为何说‘你越来越像我一个故人了’?”其实这时候我对万芷兰方才的话已经全部相信了,也许这就是一种油然生于心底的信任吧,但这个疑问倒的确在我心底没有消去。
她笑了笑:“曾经她总能给我一种放下挡在身心周围所有的自我保护安心相处的感觉的,我后来发觉与你相处时也有这种感觉,所以你的确越来越像她,可我从来都分得清你是你,她是她,我就权当又出来了一个能和她一样让我能视作姐妹的人吧……只是,你可还愿把我当姐妹?”
我抿唇低头微笑:“自然。”
☆、流言
今日又是一个好天气,灿灿阳光已透过窗子照得屋子亮堂堂的。
我用勺子一下一下搅着碗里的粥,忽然问到:“难道你变真没想过,或许我就是她呢?”我也不知我为何会突然有此一问,这话没走过脑子就直接从嘴里冒了出来,但我没有多想,只瞧着她怎么说。
她如听了句玩笑话般摇了摇头:“夕儿死的时候那么多人看着,连皇上也亲眼看着……”
我心中有些惊动,她死的时候,他竟是亲眼看着的!我因着失忆,十几年前的那桩大俞惊案自然也早从我脑子里被抹去,不过在宫里许多年,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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