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进她记忆的深海,不留痕迹地消失不见,直到此刻才,居然清晰地翻滚出来。
没猜错的话,这“原主人”就是林母。州围知道林母喜欢摆弄些花花草草,尤其以兰花为最爱,当命根子看中的,家里养着不少,估计花盆也都走统一风格。
这么说来,胡辞连林纵横家里都去过了,根据林母肯送兰花的行径看来,她对胡辞很满意。
林母听到州围的回答给了一个惊讶的表情:“是吗?”
林母没有久待,也没有做出什么棒打鸳鸯的事,甚至不曾说一句难听的话,全程客客气气,好像她真的就来送一株兰花似的,从进门到说要走没用到10分钟时间。
可州围永远不会忘记,曾经这个女人就是用这样纯良无害的样子,将她击得一败涂地。
州围站起来,林母拦她:“脚走路不方便的话不用送了。”
州围也没跟她客气,轻轻颔首。
林母又打量她一番,用十分关切的口吻问道:“你家里发生的事情解决得怎么样了?”
州围说:“挺好的。”
“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和阿姨开口。”林母慢条斯理理平身前裙子因为坐姿而皱起的褶,“纵横忙,可能顾不上你。”
言下之意很明确,州围莞尔:“这怎么好意思。”
两个女人对视数秒,各自不动声色,四只眼睛里都是汹涌的暗流。
“你长大不少。”林母发表观后感。
多年前的对峙中,这个姑娘气场被压得死死的,毫无反手之力,一张脸明明失了血色,满是局促、不安、难堪、惶恐,却还要强装淡定,企图夺回丧失的城池;而现如今,年龄和阅历让她沉静如海,所有的漩涡、急流,都稳稳藏在海平面下,面对年长她将近一倍的对手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丝毫不占下风。
她已经懂得真正的强大不需要展露锋芒,就像大海不需要掀起狂风巨浪才能让别人知道它的能力,它只要在那里就足矣。
因为它是大海。
林母走后,又过了十来分钟,帅帅大保姆才匆匆赶来接驾。
州围记着他前一天给她和林纵横准备安//全套还专门拿半透明的塑料袋装过来的事,对他的笑脸视若无睹,只冷淡说:“去帮我把东西收拾了吧。”
帅帅从州围要他来接他她开始心里就已经有了一番考量,他觉得这两个神仙大概又是闹不愉快了,不然州围没道理这么着急要赶着回家,但是当他收拾州围行李的时候看到那盒原封不动的冈本001,还是狠狠震惊了一番。
这他妈都能忍?
林总牛逼。
回到自己家里,客厅居然没有州围想象中那么杯盏狼藉,看得出来是收拾过了的,不过收拾的人显然并不擅长此类事情,客厅还是透着凌乱的迹象。
帅帅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证实她的猜测:“不是我,应该是州绕,我早上送他过来的时候还是一团糟呢,看来他也知道自己犯大错了,这是在讨好你呢。”
州围的脸色并没有州绕这点小恩小惠就多云转晴,只眼不见心不烦地往楼上走,发号施令:“赶紧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换了。”
然后她朝楼上喊了一声:“州绕。”
两个字,代表着死亡预告。
帅帅不忍心再看,撇过头去,没有对比就没有胜利,他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了——这么大早上的他上哪去给她找搬东西的苦力和新家具,家具市场都还没开门呢。
*
半上午那会,林纵横在飞机降落后给州围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平安抵达了。
州围点开一看,把微信给关了,没有回复他。
一分钟以后,林纵横打电话来了。
“怎么不回微信?”他上来就问。
他以往不会这样穷追不舍。州围颇感不适,顿了顿,撒了谎:“没看到。”
林纵横也顿了顿,心累地说:“我看到对方正在输入中了。”
州围点开消息以后不小心点到了键盘。
被揭穿以后,州围不说话了。她能听到林纵横那边隐隐传来的机场广播里的甜美女声,他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歇了许久,没有交流,也没有人挂电话,一直到州围听到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林总”和“纵横”的呼声络绎不绝,是接机的粉丝见到偶像后表达爱慕的反应。
州围说:“先挂了吧,你那……”
“想你了。”林纵横打断她。
很轻也很淡,只是仍然没有逃过牙牙的耳朵,缱绻的尾音,理所当然的语气,配上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剧烈的反差效果,谁能逃得过少女心一跳老脸一红呢,牙牙没好意思继续听墙角,捂脸逃远些。
州围没有照林纵横料想中那般顾左右而言他或者四两拨千斤,只是懒洋洋地提醒他:“这个时候说这种话,罪不罪恶。”
那么多粉丝在为他的一蹙一颦着迷疯狂,面红耳赤,激动呐喊,他在电话里宣告对她人的思念。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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