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来又如何?就这样让她一个人过来察看病人情况?”男未婚女未嫁,就是有了未婚夫又如何?
陆折予自然是了解他那倔脾气的,一手无奈扶额,正打算说是倪絮不让蔺可聿跟来的,却见倪絮收起了自己的东西,正向他们走来,此时也顾不上与席尔微说话了,连忙问道:“倪少主,如何?”
“我初步的猜测是,此病是通过病人的唾沫、汗液等□□传染给他人的,接触到就容易染病。是以往后的日子陆大人要让下面的人注意些了,病人碰过的用过的东西都要在沸水中蒸煮再继续用。”
其实刚才她问了一圈下来,几乎可以肯定这个结论了,而席尔微没有染上病怕也是因为恰好都没有接触过病人的□□。但凡事也不能说的太满,指不定会有什么变故。
倪絮顿了顿,“至于此病要如何治愈,我现在并无十分的把握,只能先摸索着,再等我师兄师姐来了一起商讨。”
闻言陆折予已经很是欣喜了,找到传染的方式已经帮了大忙了,“多谢倪少主,感激不尽,实在是感激不尽。”
“分内之事罢了。”倪絮笑,不在意的摆摆手,忽而想起之前陆折予的咳嗽,“陆大人也让我把把脉?”
陆折予无视一边席尔微带着刀子一般的目光,伸出了自己的手,在手腕上覆上一方手帕,“劳烦倪少主了。”
如葱段般的手指轻搭在他的手腕间,手指泛着可爱的粉色,过了一会儿,在席尔微惋惜的目光下收回。
“陆大人只是过于疲累了,再加上感了风寒,稍后我写一张药方,按着上面的药材熬药服下即可。不过这几日还是少接触病人的好。”带着病的身子更容易染上这瘟疫——
没错,就是瘟疫,这般的传染速度和严重程度,绝对称得上是瘟疫了。
“那便由我送姑娘去恖镇休息?”席尔微主动请缨。
倪絮正想摇头拒绝,目光却猛然触及门外站着的那方人影,牙白色长衫飘飘,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白皙的手握在黑色伞柄上,宽广的袖子滑落至肘间,因此露出了线条流畅有力的白皙手臂。
他正笑着看着她,墨色长发束起,随风而飘,眉眼间净是柔和温情。
不知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似乎无论发生什么他永远在那里,屹立不倒,让她心中泛起一片柔情。
因为担心她,所以还是跟来了,但不想让她担心,又远远地站着,只望着她的身影便已知足。
眼眶不知为何渐渐热了起来。
她何德何能呢?
席尔微顺着倪絮的目光望去,便也看见了那个温润儒雅的男子,站在满是泥泞的黄泥地上也丝毫不减他身上那份温雅,似乎成了这阴雨暗沉的天地间的一抹亮色。
两个气质截然不同的男子对视了一瞬,便又自然的移开了视线。虽然两人都不动声色,但那一瞬的交锋已然包含了万千言语。
“多谢席镇长的好意,我的未婚夫来接我了。”虽然这话是对席尔微说,但倪絮却是看着蔺可聿的。
席尔微看着面前的姑娘一改方才稳重认真的模样,笑的甜美,看着外面那名男子的目光专注而温柔,露出了唯有在亲近人面前才有的小姑娘的一面。
放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又缓缓松开,“那好,姑娘路上小心。”
倪絮侧头看了他一眼,只点了点头,就快步走向了蔺可聿。
也许是她自作多情了,可她已经有蔺可聿了。
陆折予和席尔微站在屋内,看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雨中渐渐离去——
蔺可聿撑着伞,却湿了半边肩膀,伞严严实实的罩在倪絮头顶,半点雨滴也未曾碰到她,她勾着他的手臂,只看得见带笑的侧脸,与他说着什么,他只微笑认真聆听,偶尔回应一两句。
仅仅是看着他们两人挨在一起的身影,就让人觉得似乎这世间的什么外力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陆折予什么也没说,只拍了拍席尔微的肩膀,转身离开了,徒留席尔微一人还站在那里,看着那两人离开的方向,神色不明,亦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恖镇的屋子的情况要比紫洮县的好一些,没有坍塌的那般厉害,补修之后还是可以挡风挡雨的,是以这里的百姓没有住在临时搭建的茅屋内,而是在自己家的房屋。
因为陆折予吩咐过了,倪絮与蔺可聿乃是贵客,是以他们暂住在恖镇的镇长家。
镇长是一位老人家,面目和蔼,与儿子一家住在一起,一家人待他们都很热情。
天色渐暗,雨势虽有变小的倾向,但风却越来越大,带走落下的细碎的雨滴,撑伞也没有丝毫用处,依旧会被无处不在的风浸湿了身子。
风穿过屋檐下的缝隙,发出一阵阵骇人的吼声,吹得窗外的树都好像要倒下了似的,树叶随着左右摇摆而飒飒作响,耳边全是风声。
倪絮坐在屋内,桌上点起了一盏油灯,拿着一支毛笔正在纸上写下一个个的药材名,不时停笔凝思,皱眉、舒眉,复而才又落笔。
小火光跳跃,昏黄的光芒辉映着她的面庞,脸上细小的绒毛似乎都染上了金黄,看起来柔软和温暖。
蔺可聿站在门外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才带着笑,屈指敲了三下门,“絮絮,该吃饭了。”
倪絮伸了伸懒腰,看向窗外才发现不觉间天幕已经完全暗沉下来了。
“外面情况如何?”
方才她在写药方时,蔺可聿出去与陆折予、席尔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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