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
“你那年从马车上落下,醒后与之前便大不相同,可把阿爹吓坏了,阿爹只有你一个,摔坏了可怎么向祖宗交代,也对不起你母亲。”
沈父见女儿流泪,心中一酸,抬手轻柔的为女儿擦拭,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环。
“这是我和你母亲当年的定情之物,今日把玉环交于你,算是我和你母亲给你的及笄礼吧,小时候,你常常问我,为何别人有母亲,你却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自摔过之后,一夜之间长大了,自那之后再也不曾问过你母亲的事......这问着问着就成习惯了,你不问,阿爹反而还不习惯了,阿爹有时候都看不懂你,女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
知道阿爹逗自己开心,沈觅把玉环握在手中摩挲着,很配合的撒娇,“那说说我母亲可好?”
沈父爱怜的看着女儿,姣好的面容中有妻的影子,尤其是那双眸子,宛若汩汩清泉,与爱妻同出一辙。
“那是在扶风,初见你母亲是三月里惊蛰那日,雨下得很大,路上泥泞难行,我和你祖父从外乡看诊回家,路上遇到一辆坏了的马车,你祖父是个热心人,问那马夫可需帮忙,马夫说车一时修不好,能否带车中的雇主进城,正好我们也进城,便答应下来,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母亲。”
“俊俏郎君和美貌女子一见钟情?”
沈父见女儿打趣,轻弹她的额头,摇头笑道:“你呀!她的确是个美貌的女子,那年她十二岁,我十三,一同上车的还有你外祖母,进了城一直把她们送回家,我那时得知她姓王,再后来,你外祖父身子不好,时常请你祖父前去看诊,我也跟着,而你母亲是个孝女,常常随侍在侧,时日久了,和她也熟悉起来,你外祖母出身权贵,性子强势,可惜那时家世已经落败,还有一个常年看病吃药的,家里入不敷出,常常药钱都拿不出来,你祖父心善,一佘再佘,直到那一日,你外祖母为了钱财把你母亲许给人家做妾,她抵死不肯,偷跑出来求我相救,你祖父拿出多年积蓄,终是说下了这门亲事。”
“外祖母好心狠。”
沈父不置可否,“婚后与你母亲琴瑟和鸣,后来有了你,出了月子,我送你们娘俩回外祖家探望,她却一去再不曾回来,我百般寻她,却没有一丝音信,而你的外祖母只把你送了回来,对我闭门不见。她消失的那段日子,正值朝廷派人下来采选宫人,有人说,外祖母将你母亲送进了宫,我开始不信,可是后来居然有人找到了我,要我前去确认画像,我一眼看出画像上那宫人打扮的便是你的母亲,可是......我说不认识,那来人定是不怀好意的,我不能害了她......那时你祖父已经故去,家中并无亲人,未免再起波折,我带着你远离扶风,四处游荡。”
沈觅很是诧异,虽说汉风开放,女子和离嫁人并不鲜见,可是生了孩子再进宫伺候皇上可是极少见的。
“那,我母亲是否进了宫?”
沈父点点头,“几年前,皇上册立当今太子生母为后,皇后名王娡,正是你母亲的闺名,你外祖家飞黄腾达,舅舅们都做了官,坊间也一直有传闻,说当今皇后曾在宫外嫁人生女,想来是你母亲无疑。”
沈觅震惊,阿爹竟然这么有故事,自己的母亲竟然是当朝皇后。
只是这背景实在太过复杂,牵扯到皇家的事就不是小事,还是不光彩的秘闻,一说出去被人灭口了也有可能。
沈觅摸摸脖子,软软的。
沈父看在眼里,笑着拍拍女儿的脑袋,“你祖父姓金,祖母姓沈,为逃避有些人的纠缠,我改为沈姓,不过这都不要紧,为父最是不讲俗礼,人活一世,光明磊落即可,留下些对后人有用的更好,千万不能作恶。”
为了心爱之人远离故土,带着幼小的女儿行走江湖,沈父这样的男人,世间少有,不知宫廷中的母亲,可曾后悔过?不舍过?
“觅,可是寻觅之意?”
“是,阿爹曾执拗过,恨过,可是看着你一天天长大,阿爹再也不恨了,不管你母亲是自愿还是被迫,把你留给我就够了,有你在,阿爹心满意足。”
沈觅眼睛一热,撅起小嘴,牵起阿爹的手背擦擦泪,“阿爹,你老惹得人家哭。”
沈父看着手背上的泪水,哭笑不得,“真是冤枉的很,阿爹几年不曾见你,怎么老惹得你哭了?就算哭也是温良惹的,与阿爹无关。”
“温良何曾把我惹哭过。”
“唉,女儿大了不由爹!一晃眼都十六岁了,胳膊肘子往外拐喽。”
“刚才阿爹还教我做人做事光明磊落,这事儿可不能怨别人。”
“哎?阿爹就这一个女婿,不怨他怨谁?”
“阿爹!”
“好,好,这胳膊肘子拐的,阿爹酸酸的......”
“阿爹,母亲她......很美?”
“嗯,很美。”
“可是善解人意?”
“唉,是啊。”
“那......阿爹可还思念的紧?”
“......放下了。”
“当真放下了?”
“自然是真。”
“那再找一个吧,给我添个弟弟妹妹。”
“......这孩子,竟胡说,”对着外边剑飞游龙的某人道:“温良,你是个厚道孩子,快来管管未过门的夫人,敢戏谑你岳丈。”
月亮爬上中天,沈父摸着心口,翻来覆去睡不着。
唯一的女儿如今有了依靠的肩膀,是好事,当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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