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拨开他的手,侧目道:“你觉得自己对她好吗?”
“当然了。不说伺候得多好,起码肯定不差。”谢闻扬眉,“只要她说想吃什么,哪怕是大半夜我也买了给她送去。她的生理期我记得比她自己还清楚,每次肚子痛都是我端茶递水捶背捏腿。而且……”
邓芮茗打断他的演讲,“那我问你,如果卡地亚和红糖水同时摆在你面前,你会选哪个?”
他不是傻子,一下懂了。
“凡是她想要什么我都送过。”他撇开眼,似乎在压抑什么,讥笑道,“结果就为了一只卡地亚跟陈睦走了?”
邓芮茗笑了,“你错了。不是一只卡地亚,是好多卡地亚。一只镯子你固然送得起,可她不会就此满足。”
她将张诗婷的言论原封不动转告了他。
“不是我故意嘲笑你,我的意思是,她的价值观的确和陈睦更相像。你对她再好,也抵不过陈睦送个包。同样的……”她暗叹一声,“我想从陈睦那儿得到十分感情,他也只会给我五分,甚至更少。”
谢闻没有接话,失焦地望着天花板。
邓芮茗说得这些,作为当事人的他怎会不知?或许就像当初分手时张诗婷对他说的,他比她多了份感性而少了点心机。
总是迷信会有转机,以为自己能够改变对方,最后被现实打脸才认清只是自命不凡。怪只怪得自己生得这般感性,没有显赫的背景也无意追求名利,只想为枕边人撑起一片天。
他眨眨眼,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唇角翘起打趣说:“不管怎么样都过去一年了,我这么心胸宽广的男人,怎么可能斤斤计较。最多也就是有点遗憾……哎,看来亏的是陈睦,要是他选了你怕是什么奢侈品都不用准备。”
邓芮茗的眸子暗了暗,声线也低了不少,“是啊。别说镯子,连红糖水都没有。”
谢闻不由睁大眼,没了笑容。
平日里再怎么就戴绿帽这件事互嘈,当亲眼见到她无可奈何的神情时,心情也随之一同失落。
都说男女思维差异极大,可他偏偏好像能看透她的内心。那顶绿帽子宛如被他俩一人一半戴着,对方的心酸只有他能体会。
他沉下气,伸出手轻拍她的头顶。如同抚慰受伤的小绵羊,动作轻柔地帮她把碎发夹到耳后,“两个人不管是家境还是思想差距太大,确实不适合走到一起。分了好,就让他这个冤大头给张诗婷当提款机吧。你之前不是说了么,还有比他好百倍的在等你。”
他的音色清醇温和,宛如烟缕飘进她的耳朵,片刻间心神安宁不少。
转过头与之对视,室内暖黄的光线在他黑亮的瞳孔上印刻着星点。
这是和陈睦截然不同的人。
谁都没有说话,耳边流淌着荡漾了无边温柔的蓝调。
半晌,邓芮茗终于开口了,并成功把他气得脸变成猪肝色。
她一脸认真地问,大哥你出门前没打飞机吧?
还抓着他摸过她脑袋的手翻来覆去仔细瞅。
谢闻甩开她,捂着胸口险些气厥,“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好意安慰你,你就是这样污蔑我的?”
“我这不是为了大家的卫生着想么。”邓芮茗讪笑。
他指着她解释:“我重申一遍,我才不是每天都要打飞机的死变|态。”
一直默默围观的谢皇上举手提问了,“死变|态是什么?”
邓芮茗捂住了孩子纯洁的双眼,瞟着谢闻幽幽回答:“就是你舅舅这样的。”
“那飞机飞得那么高,舅舅为什么要打它呢?”
“因为他是死变|态啊。”
谢闻:“……”
玩闹过后,三人都累了,肩并肩靠在沙发上思考人生。
不止两个大人一副万念俱灰贤者时间的模样,谢皇上也耷拉着他那双眯眯眼,深深哀叹。
“唉——”
这声长叹引起俩大人的注意,谢闻侧眼瞥他,“小孩子家家叹什么气?”
“就突然想到了陆奕琳。”兔崽子的眼皮更耸了。
谢闻疑惑,“陆奕琳是谁?”
邓芮茗插嘴:“是坐在他后面的小姑娘。跟邓老师说说,陆奕琳怎么了,难道她也欺负你?”
谢皇上又叹气,“不是……是她最近都不跟我玩了,老是跟高泽天呆在一块。”
她琢磨了下,茅塞顿开,漾着坏水捏了捏他的腮帮子,“哦——原来你喜欢陆奕琳啊。”
小家伙挠着眉心嗫嚅:“没有,我只是想跟她玩。”
“但是她不想跟你玩了,被高泽天拐跑了。”她补刀。
兔崽子的头更低了。
“真是冤孽。”谢闻活动筋骨,惋惜道,“怎么我们这些人像被绿帽子诅咒了一样。”
三人再次叹息。
伴随哀叹而起的,是咕咕直叫的肠胃。
“已经五点了。”谢闻看了眼手机。
谢皇上摸着肚皮叫唤:“舅舅,我想吃披萨!”
“行啊。”谢闻起身帮外甥整理衣摆,顺口问邓芮茗,“哎,你呢?晚饭吃什么?”
谢皇上拉拉她的手,笑意盎然,“邓老师一起去啊!”
她没接话,看向谢闻。后者瞅瞅兴奋的外甥,眨眨眼没有反驳。
她直乐,“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答应你。”
他不屑搭理,牵着外甥往外走去。
可是当邓芮茗跟在俩人屁股后头,来到商场外边时,她笑不出来了。
“你为什么老执着于骑电瓶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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