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芷本可以答应,却见兰蔓在杜月镜背后直摆手,又想起二房派了许多人叫杜月镜回去,自己再一留,杜月镜恐怕到了晚上都回不了家。因而想了想,和和气气道:“本来择日不如撞日,确实该请二姐姐顺路过去看一看,只是我昨日才搬进去,里面一地狼藉还来不及收拾。便是姐姐不嫌弃,我于漫天灰尘中接待姐姐,恐怕,这个……不大好。”
她的“不大好”说的很贴切,杜月镜忍不住又笑了。
这个新进府的妹妹,好有意思,说话不卑不亢,又露出许多不羁的意思,明明是拒绝,也能让人很舒服。
好想跟她亲近亲近,这乌烟瘴气的杜府里,她倒是一股清流。
兰蔓却容不得自己这姑娘再胡闹了,连忙拉着她的手:“姑娘,三姑娘忙着呢,没空接待你,咱们家去吧,等改日三姑娘有了空,咱们再来也不迟。统共就这么点路,隔得近,以后还怕没机会来么?”
半劝半哄的把杜月镜拉走,身后走过一大群人,还听见杜月镜回头道:“得空派人来跟我说一声,我就来了。”
“记着了~”杜月芷唇边含笑,遥遥答应了声。
眼看着人都走远了,一主一仆这才往院里方向去。
才刚进了院子,满院鸦雀无声,单只听画壁在里面骂人,福妈妈脸一沉,高声道:“姑娘回来了。”
骂声一顿,就见帘子一掀,抱琴先走了出来,满面含笑:“姑娘回来了,怎么这样晚,我正要打发人去接呢。”
杜月芷微笑不语,画壁和慎儿也出来了,叽叽喳喳围着杜月芷,最后才是青萝。
青萝垂着头,手里捧着一个小手炉,先递给杜月芷,手炉烧的正好,暖融融的。青萝又道:“姑娘这帕子用了一日,解下来我洗了吧。”
杜月芷闻声有异,拉着青萝细细一看,果然眼睛肿了。
“怎么哭过了?”
第19章欺负
青萝只顾解杜月芷胸前的手帕,强笑道:“刚才风迷了眼,揉了一下就红了,并没有哭。”
分明哭过却说没有哭,杜月芷的笑便有些淡了,环视一圈,那些丫鬟只装看不见。福妈妈平日也见多了丫鬟之间的鬼鬼祟祟,这中间必定有鬼,因而冷声冷气道:“刚才姑娘进来,外面小丫鬟一个都不在,里头画壁又在骂人,夫人昨日才说的话,你们都忘了?别是趁姑娘不在,出了什么事情,自己怕罚不肯说。”
抱琴眼睛一眨,笑吟吟道:“福妈妈,您老言重了,没有什么大事。那小丫鬟还小,院子里又安静,她们一时偷懒出去玩也是有的,我们又管不住她们。且画壁也并未骂人,只是跟我们说话,声音大了些。在姑娘院子里,我们都是奴婢,怎么敢随便骂人。”
她不说也就罢了,一开口,什么责任都是别人的。
画壁也忙着为自己辩解:“是啊福妈妈,我声音大,您又不是不知道。什么骂人,您别耳朵不好使听错了,一回来,就当着姑娘的面给我们扣高帽。”
福妈妈眉头一皱,正要训斥,忽听杜月芷微微低咳两声,那风也渐渐大了,她顾念着杜月芷的身体,暂时压下心中那股气,对青萝道:“外面风大,先扶着姑娘进屋。”
杜月芷自己心里有主意,才装着咳嗽两声,免得福妈妈气上心头,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比起斗嘴,谁又斗得过常氏调//教出来的人呢。
青萝上来扶着杜月芷,到了房间里,发现地上有瓜子皮,桌子一片狼藉,果盘空空如也,果核乱丢,茶碗胡乱塞着,水流了一地,屋里还有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一看,竟是床幔子烧了,破了大大的一个洞,被烧卷的地方乌黑一圈。
杜月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些可恶的丫鬟,欺负人一点也不含糊,到底还要不要脸了!
她心中冷静,人却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这,这是怎么了……”
“你们怎么看的家!家里乱成这样,也不收拾一下,只顾自己玩乐,丝毫不把姑娘放在眼里!放你们在家,偷懒就算了,到底是谁这么不小心,烧了姑娘的床!”福妈妈怒道。
抱琴和画壁对视一笑,慎儿撇着嘴,青萝弱弱举手:“是……是我……”
没有想到是青萝做的,福妈妈一愣,厉声道:“你干什么烧了姑娘的床!”
福妈妈凶的杜月芷都受不了,连忙劝了几句。青萝委屈地快要哭出来,一句话也不说,眼泪哗哗的流。福妈妈却更加生气,因为青萝太不懂事了,根本不知道芷姑娘今日在外面受尽了委屈,胤少爷又去了跑马场,不在身边,芷姑娘一个人应付那么多恶心事,已经够辛苦了,回来还要面对乱糟糟的房子和被烧的床,福妈妈自己都觉得老脸无光,羞愧无比!
杜月芷柔声道:“福妈妈,快坐下消消气,你别那么大声,吓着青萝了。”
“这孩子太让我失望了!”福妈妈看着青萝,语气强硬:“你是要我罚你才说吗?”
青萝仍然咬着唇一言不发,杜月芷左右看了一眼,挑出慎儿:“慎儿,你说是怎么回事。”
慎儿道:“早上姑娘床上落了几只飞虫,我们都不敢去捉,青萝去了。她看不清,就点了蜡烛去捉,但不知怎么的滑倒了,蜡烛就引燃了帐子,烧了半幅,好不容易才灭掉。”
青萝看着慎儿,更加委屈了,看福妈妈凶神恶煞的样子,又不敢插话。
“是不是这样?”
“……”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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