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章脸色又是一变。
姬飞花道:“刘玉章啊刘玉章,你真是胆大妄为,居然敢鱼目混珠,蒙蔽圣上,以为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呵呵呵,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刘玉章道:“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是,你不可以伤害我的家孙……”
姬飞花微笑道:“水灵灵的孩子,杂家怎么忍心伤害他,只是你一个太监哪里还有什么家人?冲在你求我的份上,杂家便饶了他的性命,不过他一个小孩子,孤苦伶仃的又如何在这世上生活,不如我让他来继承你的事业,你以为如何?”
刘玉章怒极反笑:“很好……很好,难得你为他想得如此周到。他忽然抓起地上的拐杖狠狠向姬飞花的小腹戳去,虽然他也明白自己的举动根本伤不了姬飞花的性命,可他对眼前人恨到了极点,哪怕是打他一下,这心头的恨意也能发泄一些。
姬飞花抬起右脚,一下就将拐杖踢飞,然后右掌在虚空中挥舞了一下,空气鼓荡起来,一股无形风刃劈砍在刘玉章的右臂之上,喀嚓一声,刘玉章的右臂骨骼断裂,向来慈和的刘玉章仿佛换了一个人,他狂吼着向姬飞花扑去。
姬飞花左足在地上轻轻一顿,刘玉章感觉地面剧烈震动起来,他干枯的身躯竟然离地高飞而起,姬飞花扬起右手,五指如勾,在虚空中一抓。一股强大的牵引力将刘玉章的身躯扯得向他飞来,距离姬飞花还有一丈左右,他猛然张开五指。掌心并未接触到刘玉章的身体,可是刘玉章的胸膛却被压榨而来的空气重重一击,蓬!地一声巨响,胸前肋骨尽数断裂。口中鲜血狂喷,直挺挺坠落在地面之上,他的身躯在地上不住发抖。双目仍然死死盯住姬飞花。恨不能生吞他的血肉。
姬飞花白玉般温润的手掌宛如兰花般轻轻拂在脸颊处,将腮边的一缕乱发扶掠起。轻声叹了口气道:“不要以为陛下会怜惜你,倚老卖老的东西,在杂家眼中,你只不过是一只蝼蚁罢了。”
刘玉章想要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嘴里仍然在不断喷出鲜血。
姬飞花的笑容妖娆妩媚:“你猜猜,赶明儿皇上知道我杀了你,他会不会怪我?”
胡小天此时走入内官监的院落之中,看到此情此景。内心之中悲不自胜,他大吼道:“刘公公……”
刘玉章白发散乱,满身鲜血,身躯仍然在地上瑟缩不已。胡小天冲上去将他干枯的身体从地上抱起,刘玉章望着他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姬飞花又道:“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其实小天也是杂家的人。”
刘玉章双目圆睁,死死盯住胡小天。
胡小天心中很到了极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不惜一切杀掉姬飞花。手臂被刘玉章的手无力握住,微微晃了晃。刘玉章的目光因为痛苦而不断闪烁,但是他的唇角分明带着淡淡的笑意。他并没有怪胡小天,更不会相信姬飞花挑拨离间的那番话。
姬飞花将一柄匕首扔在胡小天的身边:“他中了杂家的伤心欲绝掌,要折磨三个时辰方才能够死去,不如你给他一个痛快。”
刘玉章在胡小天的怀中不断颤抖着,喷出的鲜血染红了胡小天的衣襟,胡小天慢慢捡起了那把匕首,被仇恨染红的双目饱含热泪,自从他入宫之后,是刘玉章给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在他心中早已将刘玉章视为自己的长辈一般,目睹刘玉章如此惨状。胡小天心中悲痛欲绝。
刘玉章的眼睛眨了眨,一行浑浊的泪水沿着他的眼角缓缓滑落。胡小天的嘴唇已经咬破,他扬起那柄匕首,闭紧了双目,猛然刺入刘玉章的胸膛。他不能让这位老人在临死前继续承受煎熬,唯有亲手帮他解脱,也只有这种方式可以让刘玉章承受的痛苦少一些。
刘玉章的身躯剧烈抽搐了一下,终于不动,躺在胡小天宛如睡去。
胡小天抱着刘玉章的身体,抬起头想要发出一声呐喊,却终于忍住,泪水却如决堤的江河一般肆意奔流。
姬飞花望着胡小天的样子,忽然叹了一口气:“至情至性,不枉刘玉章照顾你一场。”
胡小天嘶哑着喉头叫道:“为什么要杀他,他已经决定隐退了……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他没有妨碍任何人……”
姬飞花使了一个眼色,周围人全都退了下去。望着悲痛欲绝的胡小天,他轻声道:“他联合一帮人去陛下的面前诋毁我,要杀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胡小天红着眼睛望着他,他并不相信姬飞花的话。
姬飞花道:“倘若他没有任何的私心,我佩服他,即便是我想杀他也找不到借口,可是他有私心,而且有人将证据送到了我的手里,想不想知道是谁给我送来了证据?”
胡小天一言不发。
姬飞花道:“权德安!”
胡小天的双目流露出不可思议的光芒。
姬飞花道:“杂家没必要对你说谎,这些消息全都是权德安透露给我的,他想赌一赌,我敢不敢杀刘玉章,他想赌,杂家便陪他赌!”
“刘玉章只怕凶多吉少了!”权德安站在承恩府的最高处,静静眺望着皇宫的方向。在他的身边一位英俊挺拔的年轻人和他并肩而立,此人二十四五岁年纪,相貌英俊,表情充满着和他实际年龄并不相符的沉稳,正是当朝太师文承焕的儿子文博远,也是神策府的公开组织者。
文博远低声道:“权公公为何要将刘玉章的事情告诉姬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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