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飞花在画卷上描了一笔,目光盯在画卷之上,阴阳怪气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帮杂家磨墨?”
胡小天赶紧走了过去,来到姬飞花面前行礼之后。站在刚才小太监所处的位置上,一边帮忙磨墨,一边向画案上望去,却见姬飞花笔走龙蛇,倾情泼墨,画得却是一幅鹰击长空,画卷之上一只苍鹰昂首振翅,搏击长空,一轮红日从它的身后冉冉升起,大好河山尽在它的身下,天之仿佛全都在它的掌控之中,画得端的是精彩之极。
无论胡小天心中对姬飞花此人如何评价,也不得不承认姬飞花的画画得实在是精妙绝伦,看他比女人还要柔美的容貌,是无法想像此人能够画出如此如此霸气侧漏的一幅画卷,他绘画的风格大开大阖,波澜壮观,站在一旁观看,不由得产一种胸怀日月气象万千的感受。
姬飞花放下画笔,捻起狼毫,在画卷上留下落款,最后指了指一旁的印章,胡小天帮忙将印章沾上朱红色的印泥,姬飞花接过稳稳在画卷上印上了自己的字号——流花废人。
胡小天看到废人则两个字,不禁若有所思,姬飞花自称为废人应该是和他净身为奴有关,这帮皇宫里的太监每个人都有一段伤心史。
姬飞花将毛笔搁在笔架上,胡小天极有眼色,将早已准备好的那方洁白无瑕的毛巾拿起双手奉上,
姬飞花接过毛巾揩了揩手,水波荡漾的双眸在胡小天的脸上瞥了一眼,然后露出了一个足以颠倒众生的妩媚笑容,胡小天脑袋垂得更低,难怪新皇帝被迷得连后宫佳丽都不要了。姬飞花真是一个祸国妖孽啊。
姬飞花道:“你好像很怕杂家啊!”
胡小天一双目光瞧着地面上,恭敬道:“不是怕,是敬!”
“有什么分别吗?”姬飞花转身走向窗前。仰起头望着碧澄如洗的天空,一双明澈的双目倒映出天空的蓝色。显得深不见底变幻莫测。
胡小天当然明白自己是害怕不是尊敬,在他的心底深处对姬飞花还是戒备得很,眼前的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正在取代权德安的一切,成为皇宫内最有权势的太监。
姬飞花道:“杂家在过去和你父亲也有过数面之缘,虽然我们算不上朋友,可绝对称不上敌人。”他转过身向胡小天道:“坐吧!”
胡小天道:“罪臣之子,不敢坐!”
姬飞花呵呵笑了起来,他摇了摇头道:“杂家让你坐。你就只管坐。”他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胡小天看到姬飞花先行坐下,自己这才小心翼翼地坐下了,拿捏出局促不安诚惶诚恐的表情。
姬飞花道:“杂家留意你有一段时间了,你是个聪明的小子。”
胡小天恭敬道:“提督过奖了,小天不敢当。”
姬飞花微笑道:“不敢当有两种可能,或是因为不敢承认自己聪明,或是的确我看错你了,你所谓的不敢当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杂家的眼光有问题?”
胡小天被问得心底一阵发虚,这姬飞花果然不简单啊,他慌忙俯首作揖道:“提督的眼光怎会有错。只是小天觉得自己还担不起您的这番褒奖。”
“夸人聪明也未必都是褒奖,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聪明人也有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时候。你说对不对?”
胡小天道:“提督指教得是。”和姬飞花这种多智近妖的人相处,务必要处处陪着小心,稍不留神,若是得罪了这位高高在上的实权人物,只怕自己就会小命不保。不过从现在姬飞花的表现来看,他对自己颇为随和,难道姬飞花将自己叫到这里并非是要针对自己,而是要收买人心?
姬飞花道:“刘公公的伤势怎样了?”
胡小天道:“毕竟年纪大了,恢复的速度有些缓慢。”
姬飞花点了点头道:“是啊。年纪大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了。又怎么能够照顾皇上呢?”
胡小天知道姬飞花对刘玉章素来不敬,这种话当然不方便接口。更不能当面反驳,所以保持沉默是最好的。
姬飞花道:“司苑局的事情现在大都由你来做吧?”
胡小天道:“我初到皇宫,很多事情都是不懂的,都是刘公公说什么,我做什么。”
姬飞花微笑道:“看来刘公公对你不错啊,你对他尊敬得很呢。”
胡小天听出他话中另有深意,笑道:“小天对提督您也尊敬得很。”他回答得非常巧妙,意思是你也要对我好些才行。
姬飞花道:“照你看杂家和刘公公哪个对你更好一些呢?”
胡小天头皮一紧,我曰,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跟你总共才见过几次面?你何尝对我好过?魏化霖第一天到了地窖就想把我干掉,该不是受了你的主使?你居然还腆着脸和刘玉章相比?可胡小天马上又意识到,姬飞花绝不会无缘无故地问这种问题,此人心机深重,显然是通过这个问题来试探自己。胡小天道:“提督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姬飞花唇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即使是冷笑也显得颇为动人,他的五官轮廓比起多数女人都要精致一些:“当然是真话!”
“真话就是刘公公对我更好一些。”
姬飞花哈哈大笑起来,点了点头道:“杂家忽然又想听假话了。”
胡小天微笑道:“假话就是,刘公公一直对我都很好。”
姬飞花道:“一直?的确很假,这世上什么都熬不过时间,任何人都会有生老病死,他即便是想一直对你都好,以后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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