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译慢了半拍才理解到他言下之意,想起这两天徒弟一些反常的态度,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件事我会去找她谈一谈。你是什么想法?打算尽快离开吗?”
莫西南视线扫了房中一圈,轻笑道:“紫檀木的家具,做工j-i,ng美的摆设,上等的丝绸被褥……你的徒弟如此j-i,ng心招待,不住两天似乎也说不过去。”
闻言宫译神色颇有些微妙地看了他一眼,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足以让他发现,眼前这人面上看起来高冷不好相处,实际上性格颇有几分闷s_ao,而且还总是暗戳戳地喜欢看热闹。即便面上不显,然而他的一些行为和决定已经出卖了他。
比如说之前接受展初晓的雇佣,还有这会儿同意留下来的举动——与其说莫西南是觉得展初晓盛情难却决定留下几日,不如说他觉得展家有热闹可看。
之前兄妹俩对峙的场景宫译在项坠中也看的分明,还有那位凤雪姑娘——展家这一出戏,远比展初晓所讲述的还要j-i,ng彩,这人想要留下来看个热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当然个人有个人的爱好,宫译也不会戳穿他,顺着他的语气道:“也行。等等我去告诉她一声。”说完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在旁边的檀木椅子上坐下来,一副要长谈的架势。
莫西南看向他,他也回视着对方,四目相对之时,一些模糊的片段忽然从宫译脑海中闪现出来:孩提时期的秋声,少年模样的秋声,还有青年时吹奏笛子时沉静的模样……种种凌乱的片段让他不由得微微一怔。
耳边忽然传来一句带笑的调侃,他没能第一时间听清,只看见面前的青年笑意盈盈地望着他,双唇张合,他慢半拍反应过来,茫然道:“……什么?”
“我是说,有件事我好奇很久了。”莫西南并未在意他的走神,歪了歪头,视线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一圈,那目光看的宫译莫名觉得头顶有些发凉,若非他如今没有实体,只怕j-i皮疙瘩都密密麻麻起了一层。“你究竟是怎么坐在这里的?”
“??”宫译被问的一头雾水,什么叫“怎么坐在这里的”?
莫西南道:“你明明没有实体,每次出现却都会下意识选择坐在我面前。你坐过飞驰中的马车,坐过缓步行走的马,现在又坐在我面前——静态的时候也就算了,马车在飞奔的过程中,你没有身体,没有惯性牵引,究竟是怎么做到坐在那里不动的?”
宫译:“……”他沉默了片刻,完全不想承认自己几乎没听懂对方那句话。片刻后才道:“我想要停留在哪里,自然也就能停留在哪里,这与那个什么‘惯性’有何相干?”
这次轮到莫西南无语了。和一个修仙世界的人讨论科学世界的物理,他也真是闲的蛋疼……
原本想要调侃对方,结果自己被噎的够呛,这让他颇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干脆挥了挥手:“算了,不说这个,本来就不是科学的世界,我为什么要跟你讨论这些!”
“……”宫译感觉自己似乎被鄙视了,偏又不知道对方究竟鄙视他哪一点。好在他不是会刨根问底的性子,比起这个,他更在乎刚刚想起的那些片段。
“刚刚……我好像想起了什么。”
闻言莫西南眉头微微一扬,他知道宫译作为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自然不会一直处于失忆状态,会想起来是早晚的事,只是没想到会如此快。
盯着对方茫然的神色看了看,莫西南才道:“想起什么了?”
“我们在你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我看到了小时候的你。”这句话宫译说的很肯定,即便小孩子的长相与成年人有差距,但是他刚刚看到了眼前之人从小到大诸多片段,让他十分确定自己看到的都是秋声。
他很早之前就感觉到眼前这人必定与自己有所关联,此时再度苏醒的记忆片段无疑证实了这一点,这让他越发坚定了要与对方同行的念头。
没有失去过记忆的人是无法理解失忆之人那种无根浮萍般的焦躁感的。即便宫译向来心性坚韧,想起不知遗忘在何处的过去仍会觉得心口空茫的可怕。这也是为何当他发觉“秋声”与他有关联后,愿意主动现身与之交往的主要原因——即便“秋声”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不肯承认与他相识。
宫译是个十分正直的人,作为青崖山的大师兄时,素来公正严明,做事光明磊落,从不勉强他人。如今即使失忆,其品行并未改变,自然也不可能逼迫莫西南说出自己的身份。然而他心中因为此事早已焦躁难安,此时开口提及此事,未尝没有试探的念头:他想看看,相交这么多天后,这人是否仍旧会对他的身份讳莫如深。
莫西南的确是想继续隐瞒一段时间的。
他此行作为宿梁狄的引路人,原本的目的只不过是想看看这人的笑话,顺便对方若有生命危险,就搭把手什么的。失忆这种事情,远不到威胁对方生命安全的地步,他大可以继续隐瞒下去做个旁观者。
然而当他对上宫译的视线时,心头忽然微微一动:那双泛着隐忍又期待光芒的眸子,他仿佛曾在哪里见到过。
那种——急切地想要什么,却又不肯表露出来,重重压抑在心底的情绪,表面观之不如何,一旦接触,却仿佛要被其内里蕴含的热量烫伤。
莫西南不自觉避开了对方的视线,面对如此认真的目光,他原本存着的那点看好戏的坏心眼,不知怎地便消散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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