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傅二叔似是有些激动,怎么,燕大夫的针法很稀罕吗?”妘泆泊将佛珠拿到手里,尊贵的紫意在他的指间流淌,不紧不慢,佛珠间碰撞的轻响,在深夜里格外清晰,让人莫名心尖发颤。
傅延松自是不敢,也没必要隐瞒,当下点头道,“的确,燕大夫所用的很可能是失传已久的弹针法,就连我们傅家,也只在祖上留下的古籍中寻到过只言片语,傅家每代族长都致力于完善弹针法,可惜至今仍有疏漏,燕小友也不知道从何处寻得此法,实在令人惊奇!”
尽管心下有些惴惴,说起弹针法,傅延松仍旧忍不住心潮澎湃,声音颇为激动。
妘泆泊闻言,勾唇反问道,“若是这套针法,乃燕大夫独创的呢?”
“不可能!”
傅延松本能的反驳,话一出口,才发现语气有些强硬了,赶忙解释道,“老朽的意思是燕大夫年纪尚轻,怎么可能……”
这次,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不可能吗?”
妘泆泊似笑非笑,“燕大夫悟得出副脉缝合之法,未必就悟不出一个弹针法,就算这套针法真是燕大夫意外得到,傅二叔预备如何?”
傅延松几乎脱口而出道,“自然是告知家主,我傅家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取得此法,若是燕大夫愿意,我相信家主甚至愿意将燕大夫纳入傅家,着力培养。”
妘泆泊转动佛珠的手指微微顿了顿,身体前倾,一字一句道,“若是燕大夫不愿呢?”
傅延松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怔之后,蹙眉道,“天下医道,以神医谷为尊,燕大夫怎么会不愿意呢?”
妘泆泊笑了笑,眼底却像是浸了深秋的月华,冰凉刺骨,“傅二叔,恕小王直言,燕大夫的医术之精妙,似乎比之你,也是不遑多让,甚至犹有过之,以她的年岁,就算自己走下去,成就亦是不可限量,可一旦进入神医谷,她一个外姓人,就算得到重视,恐怕也越不过那些嫡系种子,最重要的是,她是女子,一旦进入神医谷,一切身不由己,估计姻缘都要你们神医谷做主,依燕大夫的性子,必然是不愿的。”
“可是……”傅延松眉头越蹙越紧,本能的想要辩驳。
他只开了头,便再次被妘泆泊抬手止住了,意味深长的继续道,“更何况,神医谷若是得知此法,真的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吗?据我所知,这些年,神医谷的行事作风可是变了不少。”
傅延松闻言一滞,缓了缓才讪讪笑道,“我们谷主夫人的手段是强硬了一些,但老夫能够保证,若是家主得知燕大夫此等天赋,一定会秉公处理。”
他说这话未免有些底气不足,面上亦多了几分犹疑。
似是捕捉到了他的心虚,妘泆泊一针见血,直接将他所思所想点了出来,“傅家主醉心医术,可不是个喜欢主事的人,神医谷所有外事大部分都由这位叶夫人把控,傅二叔的消息能否顺顺当当的传给傅家主还未可知,就算传到了,傅家主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不愿勉强,旁人能够做到吗,最重要的是……”
妘泆泊直视傅延松,笑意渐渐收敛,“燕大夫的公正何须旁人来给,小王还欠她三个承若,燕大夫若是有一丝一毫的不愿,小王自是不会袖手旁观的,还请傅二叔三思为好。”
这话翻译过来,分明就是在说:燕大夫是我妘家罩的,神医谷若是强人所难,妘家自会奉陪到底。
“这个……”
领会了妘泆泊话里的警告,傅延松额头登时沁出了几丝冷汗,浑身一个激灵,心底的天平瞬间倾斜了大半。
是了,现在燕姝可是妘少主的医生,叶夫人若是真不择手段,妘家和神医谷少不得要对上,这对神医谷自是有害无益,就个人来说,他现在也算是半个妘家人了,他在妘家这么久,妘家不会放他走,傅家也不会毫无芥蒂的接纳他,他又何苦为了神医谷得罪了妘少主呢!
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傅延松不由深吸了一口气,低眉恭敬道,“老朽明白了,多亏王爷提点,是老朽有些想当然了,医道本就该百花齐放,弹针法在谁手里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造福于人,燕小友前途无量,相信弹针法在她手里必定不会埋没。”
“傅二叔明白就好。”
妘泆泊看了傅延松片刻,直至他全身僵硬,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轻声笑道,“时间不早了,傅二叔也累了一天,去休息吧。”
“是,老朽告退。”
傅延松躬身后退,直到出了房门,才算是直起腰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
冰凉的夜风拂面而来,让浑身冷汗的傅延松一个寒颤,头脑愈发清明了几分。
这些年,这位妘家少主一直对他礼遇有加,倒是让他有些得意忘形了,忘了这位爷的手段了,妘泆泊今天这番话,与其说是警告,不如说是敲打,是命令。
他之所以能够一直跟傅家保持联系,是因为妘泆泊容许他联系,可若是他真要把燕姝的消息传回去,傅延松可以肯定,这消息连妘王府的大门都出不去。
除了妘泆泊,这位燕大夫身后还有另一尊大神,凌四爷。
他对这位爷的情况,了解的不多,但能被妘世子看在眼里的,以赫赫凶名,震慑四国,手里又握着千军万马,这样的人物,怕是他们神医谷,都忌惮不已。
最重要的是,妘泆泊行事可能还守些规矩,这位爷行事可就肆无忌惮了,依着他对燕姝的重视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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