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来,能把你上瞎喽。不过太子爷喜欢年纪大点儿的,这个也是不争的事实,要不也不能只认她的门儿,毕竟她都二十二了。
太子爷苦,德全想着都觉得心疼,早年丧母,缺斤短两地长大,连房里伺候的都愿意大点儿,以寄托自己的哀思。话又说回来,大点儿的确实好,就拿眼吧前论,同样品阶的两位女官,一位在操持主子房里的大事儿,一位坐在窗口绣花,一不小心还扎了手,疼得直嘬牙花儿。
没眼瞧,德全调开了视线。星河又翻过一页来,他伸脖儿看,看见她的手指点在一名分茶宫女的名字上。
“青柑?这名字真应景儿。”德全笑了笑道,“二十六岁,年纪也差不多。”
星河点点头,“把人叫来我过过眼,要是成,换到茶水上去,叫她上丽正殿专门给主子爷奉茶。”
德全麻溜上清茶房去了,两柱香后把人找来了,面貌姣好的姑娘,虽然年纪不小了,但脸上依旧带着腼腆和畏惧的神情。
她肃了肃,“宿大人找奴婢来,有什么吩咐?”
星河毕竟入仕就进控戎司,这些年来刑讯干得多了,处处加着小心。不明不白的人也不能往殿里送,她倚着扶手问:“你父亲叫夏诚雍,是著作局校书郎,在职九年,上月刚迁著作佐郎……”
青柑道是,有些惶惶的。
“家里有兄妹六个,你是老三,上头两个姐姐,下头两个妹妹,一个幺弟。”
没见过世面的宫女脸色发白,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奴婢不知哪里犯了过错,大人要罚就罚奴婢一个人吧,千万别累及我家里人。”
星河放下心来了,这样胆小怕事的最合适,家里官职卑下但有根底可循,人口又多顾忌也多,搁在丽正殿里老老实实不会生事,伺候那位属莲蓬的太子殿下再合适不过。
“就她。”她觉得一身轻松,嘱咐德全待带下去好好调理,“等熟悉了敬茶的流程就派上去,也不是多难的事儿,尽快办妥,大家省心。”
德全应了,把人领到茶水值房去了。边上上官茵探身叫星河姐,“太子爷喜欢这样式儿的?”
星河说没法子,“谁让你留不住主子的心呢。”
女侍中显得很无辜,“我把衣裳都脱了,他让我穿回去,说身板儿都没长开,瞧不上我。”
年轻的姑娘真是说什么都不忌讳,星河听得发笑,“那么你对太子爷呢?愿意伺候他吗?”
侍中见左右没人,摇开了头,“太子殿下威严,叫我想起我表舅来了。霍家的爷们儿都不好相与,还是别招惹,保命要紧。”
星河这才想起来,上官家和霍家是连着姻的,不过那一支霍氏往上倒两辈,已经不在正支行列了。
“你表舅是哪位?”
茵陈拿针篦篦头,“枢密使霍焰,和您哥哥同在枢密院任职。”
“哦……”她迟迟颔首,承恩辅国公霍焰,是枢密院的一把手,星海的顶头上司。这京城遍地贵胄,沾着亲带着故的实在太多。忽然想起慎斋公,分外觉得他艰难。天知道哪个案子背后站着勋贵,京兆府又不像控戎司似的背靠皇帝,杀伐出名,一有点风吹草动,京兆尹头一个遭殃。
横竖太子需要的大龄宫女她是办妥了,坐在值房略歇一阵儿,案上更漏滴答,木箭逐渐下沉,快到申时了。转头瞧外面天色,太阳偏过来,下半晌早已经失去温度,风渐大,一阵阵寒意攀升,连茵陈都跺脚,嘟囔起了“好冷”。
檐下响起一溜脚步声,菱花门外传来叶近春的声音:“大人,南大人进了承天门夹道,这会儿正在十二司衙门。打发人来通传大人,要递腰牌上御前回事,请大人携文书一同前往。”
星河拿了奏本往外去,毕竟这件案子由她打头,要到皇帝跟前交差,她是必须在场的。
十二处会审不复杂,只要案犯画押,这种关乎皇室丑闻的案件,一向不敢多问。星河见到南玉书时,他正低头从值房里出来,手里捏着供状,偏头和蒋毅说话。看见她,脚下顿了顿,“宿大人来得快……”视线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发现她不错眼珠盯着他,自己有些难堪,忙解围道,“宿大人受委屈了,这种事儿发生在别人身上犹可恕,叫宿大人遇上,实在是不应该。”
星河知道他正乐得看笑话,索性抚了抚脸道:“可不是嘛,打得我生疼,主子怕我折面子,今天不叫上衙门去。其实有什么,官场上行走的人,睡梦里掉了脑袋的都有,面子值几个钱?只要能拿住真凶,别说打我的脸,就是把面子扔在地上当抹布,我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等境界,这等冠冕堂皇的话,除了她宿大人,真没几个女官能说出口。
南玉书只得向她拱手,“宿大人是女中豪杰,南某佩服。”
她吊起一边嘴角干笑了声,“这回还是仰仗了南大人,这么快就叫高知崖画押了。那主儿可是个刺儿头,大人用的什么法子叫他招供的?”
南玉书压声一笑,“锦衣使可是明知故问了,控戎司里头多的是折磨人的法子,不必显山露水,也叫他生不如死。”说罢转身朝恭礼门上去,边走边道,“已经递了腰牌,一道上宫门等召见吧。”
御前的总管太监迎了出来,躬身朝中路上引,小太监打起帘子,星河和南玉书一前一后入了值房。里头太子和几位军机大臣都在,知道他们是来了结这起案子的,个个脸上神情肃穆。
敛神打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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