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试探着,纠缠着, 寻求着陪伴, 或是发泄欲-望的理想对象。
纯色, 最纯粹的颜色。
许多老客人都认识江雨生,纷纷打招呼。
“rain,阁下终于又露面了!”
“雨生,过来和我们一起喝酒。”
“江总, 带了新朋友来?是你男朋友?”
郭信文生得高大英俊, 衣着气质一望即知是养尊处优的j-i,ng英人士。他一走进纯色,强力磁铁般吸引了大半场目光。
有人纳闷:“这位哥哥怎么有点眼熟?”
“是演员, 还是名人?”
“喂喂,”江雨生打了个响指, “‘不问, 不说’,这是纯色的守则。识趣点。”
那人悻悻地走了。
有一些火辣辣的目光已在无声地剥着郭信文的衣服。甚至有两三名清秀的年轻男人身姿妖娆地朝他走了过来, 眼波如勾。
“第一次来?”
“噫,大哥身材好结实哟。平日一定勤练。”说着,直接将手放在了郭信文的胸膛上。
郭信文脸色如浇了一层黑铁,将对方一把推开,难掩嫌恶。
随即他又浑身一震,难以置信——方才有人趁乱摸了他的屁股!
从未有人对他这么轻浮过!
雨生从酒保手里接过两杯酒,递给郭信文一杯。
郭信文警惕地问:“什么酒?”
不过是酒保自己新调制的一种j-i尾酒,但是江雨生偏要取笑:“加了点助兴的料的。喝了能让你放松下来,投入到这一场欢乐里。”
郭信文浓眉拧做一团。
江雨生笑得眼角溢泪。
“雨生,你这朋友真逗。”旁人也跟着笑,“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
“别捉弄他了,雨生。免得人家对我们有什么坏印象,还以为我们这里是 y- in -窝。”
“你朋友长得真好。要想求点初体验,我可以来教他呀。”
“切,人家有雨生了!”
郭信文紧绷着的脸庞一片淡漠,只是紧绷着的肩背肌r_ou_出卖了他的情绪。
“放轻松点,信文。”江雨生低声安抚郭信文,“你这样的男人,全球处处为家,黑白两道通吃,怎么可能从来没有进过声色场所?就算没有参加过海天盛筵,也总该见过猪走路。况且这里只是一间合法的酒吧而已。”
郭信文有些委屈。
他哪里是没有见过世面的男人?
他曾亲自率领船队穿过海寇出没的公海押运货物,他曾单枪匹马上对手的船上谈判,他曾在地下赌场里见壮汉被拳拳捶打致死,甚至还曾亲眼见海盗头目开枪s,he杀叛徒。
为了谈生意,他也曾出入最高档会所,萤幕上小有名气的女星衣不遮体地为他倒酒;也曾在沙漠之国,同王侯品尝着撒着金箔的美食,有肤色如蜜的脱衣舞娘在膝前跳舞;甚至在南美最鱼龙混杂的拳击酒吧里,他也曾喝着劣质的威士忌,任由坦胸露r-u的流莺在身旁卖弄风情。
郭信文见过的风景,大概是江雨生的百倍。
只是在那些场所,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胆敢如此轻浮地来摸他郭氏主席的屁股!
郭信文不苟言笑,传言中又心狠手辣,且忠于婚姻不好声色。于是,再浪荡胆大的交际花,见了郭信文那张肃杀的铁面,都要止步。
“欢迎来到我的真实世界,信文。”江雨生笑着摊开手,“这也是你从来没有见过的我的一面。”
两个男人若无旁人地在吧台边拥吻,全情投入。
郭信文还看到两个男人手拉着手,抵头促膝,身体陷在沙发里,喁喁私语。
这些人,对着同性散发出浓郁的荷尔蒙,眼神、肢体语言,全部都充满了诱惑至极的挑逗。他们在男人之中,都还分出了雌雄。
“这就是我们。”江雨生说。
郭信文说:“你和他们不同。”
江雨生噗哧笑:“有什么不同?”
“你没有那种饥渴。”郭信文说,“你更优雅……”
“不不。”江雨生笑道,“我只是已经知道自己要什么,有的放矢。在求偶上,我同他们一样对同性充满了渴望。”
“你不是这样的。”郭信文依旧坚持己见,“你安详沉静,不贪婪,从来不索取。雨生,当年我们一起住在旧宅里时,你是那么可爱,那么完美……”
江雨生笑得又要抹泪:“信文,那是十七岁的江雨生。那是正处在人生最低谷,知道只有伏小做低、委曲求全才能生存得更好的江雨生。那是被你厚待而受宠若惊的江雨生。那是还没有尝过真正的爱情和事业,懵懂无知的江雨生。”
老天爷,十八年光y-in,早在江雨生的人生上过去,却没想还停留在郭信文的心里。
江雨生突然很替郭信文难受。
也许在他这半生之中,按部就班、老沉持重,每走一步都要思前索后,替全集团上下千万人前景和退路c,ao心。他人生最无忧无虑的岁月,就是那段有江雨生陪伴的,住在远离父亲和责任的旧宅中的短暂假期。
鲜花似锦,阳光雨露。郭信文暂时放下了家族继承人的沉重身份,和一个全心全意的朋友,享受着明媚的青春。
他是爱江雨生,还是借着爱他,来缅怀自己仅有过一个夏天的少年时光?
可惜江雨生匆匆离去,留下少年郭信文,独自一人,还一直留在那片花园里。
他竟然一直没有走,像个彼得潘,舍不得长大,一心想将最心爱的朋友找回来。好像这样,就能将他失去岁月凑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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