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时白隐约能察觉到江妩三番两次对自己的恶意,但他并不能理解这恶意从何而起。何况江妩不过是个几岁的娃娃,倒也不必把其意当真,遂也只当做江妩性子如此,自己一同对待便是。
井时白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江妩的脑袋瓜子,“我可不聪明,除了你二姐姐,我想不到其他人能帮我了。”又老神在在地看了妧姐儿一眼,“以我同你二姐姐的这份交情,可不会影响你二姐姐的闺誉,你放心好了。”
江妩等井时白挪开了手,便一个劲儿地轻拍着自个儿的脑门,好似井时白手里沾了甚脏东西,黏在了江妩脑门一般。
江妩又一次被井时白噎得无话可说,只“你……”便没了下文。
妧姐儿好似隐约察觉到些两人交谈中的刀光剑影,便连忙阻了江妩,不让江妩再胡乱说话。
妧姐儿取过小竹篓背上,便拉着江妩到各方视线可见之处,就语重心长地嘱咐了江妩几句,随后跟着井时白往侧东前方去了。
井时白先行了半步,妧姐儿随其后,两人说说笑笑就到了山溪石旁。井时白让妧姐儿先等在一旁,自个儿先探了路,见有石块松了,也先蹲下来放正了,才回头让妧姐儿走。
江妩蹲在岸边拿了枯木枝在玩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右边嬉笑的两人,心中疑虑渐生。
这井时白这幅模样分明就是要好好同妧姐儿相处,那前世那般究竟为甚?是甚让井时白不顾师生之情义,宁受江府及木樨坡人唾骂,也要退了这门亲。江妩一直觉得井时白过河拆桥,得了功名却不认这门亲,但井时白此时怎么瞧都不是会退亲的模样,难道前世其中退亲一事有蹊跷么?
因着有了定亲信物,江妩倒是少了许多担忧,沉下心来想了好一会,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错过了些什么,当初那事儿怎会发展到那一步。
这边溪水清澈,孩童嬉闹,好一片自然秀丽。老宅那头,一片安静认真,个个都沉浸在花灯手作中。
如姐儿见李姨娘偷偷摸摸地倚在院门往里瞧,便借口更衣,出了院门。
如姐儿把李姨娘拉着拐了好几个弯,寻了个僻静少人之所,才开声问道:“娘来此作甚?”
李姨娘伸手一把盖住如姐儿的嘴,“这是在外头,让你改改你偏不听,要让旁人听了去,在太太跟前嚼口舌,你往后还有好日子过么?”
如姐儿将李姨娘的手拿开,“姨娘也知这是在外头,您不在院子里待着,四处出来晃悠作甚?”
李姨娘退后一步便问:“妧姐儿、妩姐儿去哪儿了?我方才瞧着怎不见人?”
“二姐姐陪着五妹妹去捉蟹了。”如姐儿回了一句。
“怎这般大胆?老太爷也允么?”
“祖父命二叔父带着他们去的,铖哥儿,钊哥儿也去了。又不是甚大事,去年他们还不是出府去采木樨了。”
李姨娘上下打量了一番如姐儿,开口问道:“你怎不去?妧姐儿都跟铖哥儿去了,你怎不也跟着钊哥儿去?整日窝在府里,还呆不够么?不出去,谁能识得你?”
如姐儿听了这就不同意了,虽她时常与妧姐儿攀比,但都是她自个儿的行为,此时自己的娘亲开口闭口就让自己学着旁人,这实在是让如姐儿听了心里有气。
“二姐姐是陪着五妹妹去了,再说了,即便二姐姐是自个儿要去的,我又为甚要跟着去?我就想着做花灯,你是不知,去年儿二婶都说我做的花灯是最好的呢,我为甚要出去四周跑。况且我要旁人识得我作甚,我个姑娘家,岂是能随意抛头露面的。”
李姨娘见如姐儿越说越大声,连忙拿手示意,让其小声些,莫引了旁人过来。
接着又开声驳了如姐儿道:“不过是让你多与些人结交,那能是抛头露面呢?况且不是还有二老爷在么?这妧姐儿能去的,你去怎就是抛头露面了?”
如姐儿见李姨娘又扯到妧姐儿,时下便有些不耐,“二姐姐是二姐姐,我是我,井家二少爷与二姐姐定了亲,自然不算抛头露面见外男,我如今可都九岁了,已是要守男女大防的年纪了,这怎么好在往外头跑。况且我也不想去,我都同您说了,我花灯做的好,我愿意做花灯。您怎就一个劲儿地想让我出去呢?”
李姨娘凑近如姐儿走近了一步,“姨娘还不是操心你的婚事?婠姐儿明年便外嫁了,妧姐儿这也订了亲,江府的姑娘排下来便轮到你这三姑娘了,但你瞧着,太太处没有动静是正常,但连老太太也没有动作,这,你让我怎么能不急。”
“娘!你说什么呢!这话当着我面说,合适么?”如姐儿忽而拔高了声儿,看来是受了李姨娘的言辞惊吓。
李姨娘连忙上前捂了捂如姐儿的嘴,“你这冤家,喊这般大声,是想引来人不成?”
如姐儿扭头撇开李姨娘的手,“您这话哪能是同我商量的?我如今才几岁?你急甚?再说了,即便是再急,也没有与我商量的道理啊。”
李姨娘啧啧两声,“你可别忘了,妧姐儿便是去年定的亲,去年的春日宴,我即便没去,也知道老太太是怎么在宴会上捧她的。你也到了妧姐儿当时的年纪,今年春日宴,你还不是照旧陪着来客,老太太身边还是妧姐儿服侍,哪有让你出风头的模样?”说罢,李姨娘又觉得不足,再添了一句,“若是老太太有意帮你寻着人家,我又何须上蹿下跳的。我一个姨娘,也无甚能帮着你的,若不是见着无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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