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露了狡黠得逞的笑意,“九月九一见山?你莫不是在诓我?”
“那哪敢啊。”江晔边说边伸手过去,做出要抱的模样。
江老太太便让江晔将司哥儿抱了去,她瞄了一眼温柔地盯着司哥儿的婠姐儿,也不好说重阳登高踏秋一事。
六年前的重阳,婠姐儿便是与赵千凛去了漫山红叶的远枫山。
江老太太认为,重阳登高一事,怕是会在婠姐儿勾起不好的回忆。
原想另起话头,重阳一事稍后再私下同三房提,怎知婠姐儿却开声道:“想必一见山景色定是别致的很,祖母,那日我也可同去么?”
婠姐儿言毕便拿了恳求的目光看着江老太太,又小步到江老太太身旁撒娇道:“我可许久未得外出游玩了,祖母,您便允了罢。”
江老太太犹豫着未作答,就听闻婠姐儿坦荡地道:“祖母,景是景,人是人,可不得混作一谈。得见远枫山之美,我不曾后悔,唯一不美满的,便是同了赵千凛去。若此回是去远枫山,你们不让我去,那也罢了。这回可是一见山……”
“去罢去罢,我这一句还未说呢,瞧把你给心切的……”江老太太见不得婠姐儿提赵千凛,她可心疼着婠姐儿呢。
江老太太接了婠姐儿眉开眼笑的道谢,便又唤了江晔回来,两人咯哒咯哒地逗着司哥儿。
妧姐儿经这一提,便想起一事,飞快地看了一眼妤姐儿,就连忙拽过婠姐儿,两人到一旁悄悄说话。
“姐姐,我听外头说赵千凛要将蓝祝送到元成庵去。”莫说妧姐儿不知,江府除了江昕与文氏、婠姐儿与执月四人,就没人知赵千凛得了花柳一事。
妧姐儿知了蓝祝蓝祈叛了婠姐儿,很是见不得她们好,便替婠姐儿忿忿不平着呢。
婠姐儿一听就知妧姐儿的心意,她向来就少说外头的风言风语,若是说惯了的人,岂会连些铺垫的话也不说,直接了当就将事儿说了出来。
婠姐儿弯了弯唇,反倒过来宽慰妧姐儿道:“我无事了。亲眼看到他们遭了报应,我已无怨了。”
妧姐儿疑惑地很,“他们如何遭了报应?我看他们过得好着呢!”
“以后你便会知。”婠姐儿笑了笑,又叹道:“赵千凛对蓝祝可真狠。”
可不是么,元成庵才不是甚好去处。
蓝祝双手被布条绑了个结实,嘴里被抹布塞了个紧,只能发出呜呜哭声。
元成庵小门一开,她便被婆子拽下了马车,用力地推了进去。
从外形来看,元成庵算不得宏伟堂皇,其更似铜墙铁壁。方圆百里之地,皆是元成庵的。其看着虽宽阔,可每个被囚在铁栏矮间里的女子,却不这么认为。
元成庵里出来了两个凶神恶煞的婆子,将蓝祝拖着往里走,全然不理会她仍瘫在石渣子地上的身子,和拖得又凄又长的呜呜之音。
元成庵的婆子收了十两银子,便嘱咐送蓝祝来的人道:“明年此时须得再缴,十两只管折磨一年的。”
送蓝祝来的人表面上点了点头,心里却啐道:“一年够她死的了!”
蓝祝此时才真是慌了,她被买入江府时,也不过二两银子,现时她都不知何时会被花柳折磨致死,那赵千凛还要花十两银子来折磨她!
她借着婆子的力,挣扎着想要起身脱开两人就逃。可元成庵的婆子岂又是吃素的,她们制了千百个挣脱想逃的女子,区区一个蓝祝,她们才不放在眼里。
其中的一个婆子蔑笑地揪掉蓝祝口中的布条,便拽着她的一只手,直往里拖。
她骂骂咧咧,又蹬又甩,可一点用处都没有,仍是被拖着过了两道铁栅栏。
蓝祝忽觉肩头一紧,她惊恐地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婆子笑得极为凶残,冷冷笑道:“这一副好嗓子,可不能白费了,也让大伙听听。”
婆子话才撂下,她肩头就被痛拧脱力,甚至能听到骨头错位之声,剧痛一瞬就冲涌上脑袋,让她痛喊出声,响彻半个元成庵。
这番才停,她又被婆子拖着往前走,可她却无力挣扎,嘴里却不放过这些恶人,边呼着痛边骂着她们。
“蓝祝?可是蓝祝?”她听到有人在唤她,声音嘶哑难辨,只觉得是个苍老的声音。
她忙抬眸张望,四处寻音。
可眼前之状却让她的心被揪了起来,一处处矮窄小房,一张张邋遢瘦相的脸,趴在各自的铁栏前笑意瘆人地望着她。
蓝祝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发颤,直往后缩,可婆子才不会轻易放过她,用力地拽着她往前。
“蓝祝!蓝祝!”蓝祝听到那人咳了几声,直唤着她。
她心里怕得很,飞快地从一张张瘦得脱相的脸上扫视而去,最终才见一个佝偻着背的妇女趴在铁栏上,张嘴喊着她。
她不认得这个人!她未见过的!
蓝祝直摇着头,一声比一声高,似不愿相信地道:“你是何人!你是何人!”
“我是三房的杨姨娘……”
未等蓝祝把眼前的杨姨娘,和从前那个在卫氏身边服侍的杨姨娘的身影重合起来,两道门外便响起天籁般的声音。
“有人来赎!”
各个铁栏一瞬被撞得哐哐直响,蓝祝觉着自己从未听过这般多的呼救声,她一下就被四面八方而来的嘶哑声淹没,晕了过去。
☆、所嫁非人
她竟然晕了过去?
佟冬温无力地趴在铁栏上看好戏地直笑,接着就见拽着蓝祝的婆子随手就勺了破旧瓦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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