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大秦氏颔首一笑,开声道:“竟不知妩姐儿同老大媳妇感情还这般好,往后也常过府来顽。”
江妩客气地点点头,“闻卿姐姐身子还虚着,待她身子养好些了,定来叨扰,夫人可莫嫌我烦。”
“只盼着能稳妥地熬过,连小出血也不要再有了。对了,说及此,我想起府上花园可是栽有百日红?”大秦氏忽而便有些激动。
“是有的,栽了几株,昨日我才瞧着。”江妩不知大秦氏提此何意,有些糊里糊涂的。
“方才太医提了提,说紫薇花可治小产后血崩不止。你明日可否派人给我送些来,我再问过太医……”
大秦氏见江妩连连点颏,立时就拍了拍她的肩,笑着道,“好孩子……”
眼见着天色不早了,大秦氏就不再留江妩说话,让她早些归家了。
回到江府时,暮色已西。
入了漪云院换过一身衣裳,她便急急赶往念春堂。
钊哥儿蹲在门槛眼巴巴地瞧着来路,等了许久,才见着江妩翩翩而来的身影。
“五姐姐!我快饿扁了!你快些!”钊哥儿见她赶来,随即就站了起来。
江妩提着裙角小跑而来,“还未摆膳么?”
钊哥儿想吓她一吓,便道,“就等着你呢,祖母都不耐烦了。”
文氏出来接两人,恰好就听到此句,便笑嗔道:“皮痒了不是,年纪小小就敢唬你五姐姐。”
“好你个钊哥儿!”江妩追过来,钊哥儿就躲到文氏身后,两人你追我逐玩得起兴。
江昕领着赵千凛也到了,见着小儿活泼打闹,心里很是轻快,走过去就拎了钊哥儿起来,笑着道:“这两孩子……”
钊哥儿笑嘻嘻地喊:“爹爹!”
江妩见长辈来了,便不再闹,也跟着问好,“二伯父。”
又与钊哥儿一同喊了一声,“姐夫。”
赵千凛笑了笑,就同众人一并入了花厅。
如姐儿婚期定在下月,江老太太私下给她添了两箱嫁妆,她感动不已,日日守在老太太身边服侍。
江老太太见着赵千凛,也很是欢喜,等他上前问安后,便拉过来闲谈了几句。
“婠姐儿呢?怎未见她跟着回?”江老太太年纪愈发大了,膝下的孙女嫁了大半,孙子可一个未娶呢,曾孙还有得盼呢,索性还有六岁的钊哥儿陪着她。
“她今日去盘铃胡同了,说是妧姐儿临盆也就这几日了,她去陪妧姐儿说说话。”赵千凛语气毫无破绽,江老太太听了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嘴里也叨叨着,“是了,是了。”
赵千凛此番明面上是为着同江昕商量,他想在城西置办一间铺子,赚些银子来使。
当年婠姐儿为助他疏通官场打理人脉,拨了几家铺子的账到他那处,惯得他到后头花钱如流水。
可就从几年前纳了婠姐儿屋里的蓝祝,这银子就断了。
虽说现时他已是吏部主事,俸禄自也与从前是庶吉士时要多,但却也不够他塞牙缝,他思来想去,狠狠咬牙,便不怀好意地找了上门。
江老太太见人齐了,就吩咐摆膳。
赵千凛同江老太太这一提,江妩才想起已有十来日未去盘铃胡同了,她答应了妧姐儿要绣虎头鞋还未完成呢。
她取过湿帕子擦了手,等老太太动了箸,才小口地喝了汤。
一口白芨猪肺汤撬开了她的唇齿,清甜入喉,饿意卷来,她这才想起午膳未用。
她也不等钊哥儿催,自觉地就替他夹了不少菜,夹完便专注地食她最好的那一口叉烧鹿脯。
她原想今夜回屋就理理关越卿今日所说一事,但晚膳毕后,江老太太便说明日午后去盘铃胡同,害得江妩急急回屋赶制虎头鞋。
她压根就分不出心来多想,直到半夜月上中天,她绣完便倒头睡去了。
次日清晨。
她用过早膳,去了念月洲看卫氏。府医五日遵其意,五日便来看为卫氏把脉,今日正好是五日之期。
“一切如常,夫人脉象平和,身子并无碍,五姑娘且放心。”府医言毕便退,江妩松了一口气。
卫氏浅浅一笑,无可奈何地道:“我都说了无事,你非得五日便拉府医来一回。”
离前世卫氏因病而去之日还剩四年,她岂能安心。
“无事才好呢,就是府医探过脉,说无事我才欢喜呢。”江妩顺势就坐到了杌凳上。
“你这孩子……”卫氏摇了摇头,旋即便喊了金栀取了名簿来。
江妩擦了擦手便取了桌上的藕糖来食,“要名簿作甚?”
卫氏坐到书案前,江妩见其在铺纸,便一口就将藕糖放入了嘴,擦了擦手,便倒了一小杯茶水过去。
卫氏笑了笑,看着江妩倒了些水入砚台,就杵了墨条研墨。
“铖哥儿年纪也到了,昨夜娘催我给铖哥儿相看了。”
卫氏提了笔,蘸了浅浅的的墨就将记忆中的几户人家列了下来。
金栀提了步子就进了门,江妩抬眸望去,紫菽躲在门边一个劲儿地给她递眼色,又伸了个竹篮进来。
她这才想起还要去后院采紫薇花。
等金栀走近,她便将墨条摆下,“娘亲,我该去花房了。”
卫氏点点头,不在意地道:“去罢,莫忘了午后要去盘铃胡同。”
江妩应了,便退下了。
朝晖遍洒,夜露大多已散。
淡红紫薇开满枝头,此是正夏,除了池里能瞧着别样红的荷花,再者就是这儿的紫薇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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