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逼得沈钦恐慌发作——要不是他们并非咨询关系,如果她是沈钦的咨询师……该死,总之,如果有人在督导沈钦的行动的话,那个人现在一定是吐血状态:两周前还不能正眼和别人对视,现在就闯进别人家里,和陌生人一起吃晚饭,开始高度社交,恐慌不发作才怪呢,他根本就没有应付这种高社交场景的能力。
就算是为钟姨考虑,避免她受到惊吓好了……
“他家里开公司的,确实挺有钱,不过他自己能力也不错。”她说,“但我们真没什么,钟姨,您别多想——”
在钟姨意味深长的笑容里,她难得有点羞赧:这话太强辩了,简直是同时侮辱钟姨和她的智商,“他是在追我,但我没……”
她要说,‘我没打算答应’,但想到钟姨几分钟前劝她的话,声音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知道自己那么说钟姨会是什么反应,知道钟姨的眼睛里会流露出怎么样的黯淡与悲伤……刘瑕承认,她心底对钟姨是有一块柔软之处的。“……但我还没答应呢。”
多了一个‘还’字,语气就变了,钟姨喜笑颜开,连拍刘瑕,“矜持是对的,也别让人等太久……这孩子我看不错,该定就定下来,可别错过了缘分。”
虽说在逼婚光环下,连显著残疾都能美化为‘一点小缺陷’,但钟姨应该还不至于吧?刘瑕忍不住说,“您真觉得他有这么好?——这才见了几分钟啊,钟姨。”
“平头正脸,有哪里不好?”钟姨反唇相讥,“你倒是说说他哪不好?”
刘瑕被问住了,想说又忍住,钟姨看她表情变化,笑得更开心。
“其实,人要挑怎么挑不出不好?”她打开高压锅,一股鲜香顿时盈满室内,“找对象,那还得看你自己的喜欢……就这么一面,我哪看得出小沈好不好,但我看得出来你的心思。”
刘瑕抿抿唇,奇了,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还能被人看出来。“您看得出什么?”
钟姨笑笑,“虾米,我是看你从小长大的,你经过那么多大风大浪,一般人早崩溃了,你呢?永远都是那么一张脸,什么事也没有多的表情,从来不恼……你自己说,今晚从小沈来到现在,你恼了几次了?”
刘瑕被击中痛处,抿起嘴不发一言,暗自懊恼自己的失常:她怎么料不到钟姨会看出她的不妥?还自信满满地以为没人能发觉,事实上,她又何必否认这些不同,她自己又不是没意识到……
都是沈钦的错。
她忍不住瞪了客厅方向一眼,沙发上的人似乎有所感觉,缩了缩脖子,手里打枪动作倒是没停,“ko。”
“别抢我怪。”连景云的呵斥声传来。
“谁手快算谁的。”沈钦的话居然还渐渐多起来。
……不得不承认,以他之前的障碍程度来说,沈钦的恢复速度,简直就是个奇迹,被她那样当面回绝后,还能找上门来,在他和连景云看似家常的唇枪舌剑后,不知藏着多少勇气,多少豁出命的决绝。
沈钦他,其实真的很努力啊……
钟姨看看刘瑕,脸上掠过一丝笑意,但不戳破,她加大声音,“吃饭了,游戏暂停一下,来小沈,要不你和景云喝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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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瑕的好厨艺都是和钟姨学的,钟姨这个大师傅手艺得多高?几个家常菜那是叱咤立办压根就不在话下,连景云和沈钦两个埋头苦吃,一大锅饭风卷残云,顷刻间就光了盘,沈钦坐上桌后就说了三次话,“好吃。”
“这是你做的?”
“好好吃。”
余下时间都在认真苦吃,就这么三句话,说得钟姨眉开眼笑,“这孩子就是实在,用行动表示一切!”
还给刘瑕使眼色,“这盘烩三鲜,怎么吃出来是你做的?难道咱们虾米做的菜就特别好吃?”
刘瑕没说话,咬住嘴唇内侧,觉得脸颊被菜的温度烫得微红:她进厨房后就做了这么一个菜,看到有笋,不知不觉就拿了海米泡发,炒了个春笋烩菌菇海米……这就是她自己做得拿手,才不是特意为沈钦做的,更没让他看出来的意思。
“他瞎猜的吧。”
“以前做过。”
两个人同时开口,说的话大相径庭,刘瑕瞪沈钦一眼,呵斥,“吃你的饭,不许说话。”
沈钦又露出小动物眼神,湿漉漉的,楚楚可怜,他看看钟姨,又看看刘瑕,再示威式地看看连景云,乖乖地说声‘噢’,又埋下头去大吃。
钟姨看看这看看那,唇边笑意更深,连景云翻个白眼,给刘瑕夹菜,“多吃点,瘦骨伶仃的看着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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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刘瑕没再小坐,她实在怕沈钦又给她搞出什么事来,拎着他直接告辞,沈钦弱气呜咽着无法反抗,还挣扎着和钟姨告别,“阿姨,你做的家常菜好好吃。”
钟姨何曾见过沈小动物这样的阵仗,一顿饭下来早被征服,“那你就常来——虾米和景云都不是好货色,他们要欺负你了,你就来和我说,阿姨给你做主。”
“钟姨!”
“怎么又攀扯上我了?”
两个坏货色同时抗议,沈钦忽闪着眼说,“谢谢阿姨——”
等电梯门关上了他才停止对钟姨卖萌,把火力重新转向刘瑕,刘瑕扫他一眼,盘起手不说话,沈钦谄笑着从兜里掏出一张卡,恭恭敬敬鞠着躬双手呈上。“请笑纳。”
“这什么?”刘瑕白他一眼,把黑色的卡片拿起来端详,“国金的门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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