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连二爷从来也弄不明白这些,闻言就瞪了她一眼,嘀咕着:“她是不是也溜出去玩了?”
“……二爷。奴婢是真不知!”小丫鬟连连摇头。
连二爷瞪着眼摆摆手,“走吧走吧,都别搭理我,左右我没人陪!”
“没人——没人——”
月洞窗里忽然传出一阵尖锐的说话声。
连二爷扭头一看,只见那只名叫“铜钱”的鹦哥正站在架子上。扯着嗓子冲自己喊,“没人!”
他就恼了,隔着窗子冲鸟翻个白眼:“没人我也不用你搭理!往常让你说说话半个字也不吭,今儿个不要你说话了,就聒噪个没完,臭鸟!”
“不搭理!不搭理——”
铜钱学舌极快,转眼间就连他说话间的腔调跟不高兴都给学去了,拍着翅膀叫个不休。
连二爷气不打一处来。捋了袖子就要冲进去揍它。
这时,鹦哥架子旁出现了一个人。
不等对方开口,连二爷就放下袖子凑过去追着问道:“吴妈妈。阿九上哪儿去了?”
吴妈妈这才得空墩身一福,而后说:“回二爷的话,姑娘方才上点苍堂去了。”
“点苍堂?”连二爷愣了愣,“她上那儿去做什么?”那地方他是一次也没进去过。虽然平常就总是四处乱窜,只要是连家的地盘,就没有他不想摸过去转悠转悠的。但点苍堂是素日云甄夫人见人办事的地方,因着这个缘故。他是从来没有去过。
吴妈妈道:“姑娘有事需办,等办完了过会就该回来了。”
连二爷眨眨眼。“你不会在骗我吧?”
“……”吴妈妈怔了下,“奴婢怎会骗您。”
“她真是办事去了?不是偷偷撇下我一个人玩儿去了?”连二爷飞快问完,又自言自语般念叨起来,“阿姐带人出门观湖去了,阿九也不在,就连她都忙着见管事妈妈去了,怎么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呢?外头又落雨,我一个人该做什么去?”
他说着,声音却并没有放轻。
吴妈妈听了个清清楚楚,就道:“二爷,您若是不急着回明月堂去,奴婢让厨下给您做了雪花糕吃如何?”
小厨房里原就有蒸好的糯米饭,过会差人取出滚烫的捣烂,再用芝麻屑加了糖做馅,往里一包后打成半寸左右的厚饼,切成小方块食用即可,正方便。
赶巧这又是连二爷喜欢吃的东西之一,他闻言就立刻将云甄夫人跟若生朱氏几个都抛在了脑后,只点头应好:“我去里头候着,你让人去做!”
吴妈妈则见他不再问,便微松了一口气,恭敬地应了是后请了他去里头落座,一面打发人去厨下吩咐做了雪花糕送上来。
趁着这间隙,她又使人去点苍堂那边递了个口信告诉若生连二爷在木犀苑里等着。
送信的丫鬟就打了油纸伞要出门,谁知这原本已经变成淅沥沥眼看就要停了的雨,忽然间又下大了。
一阵狂风吹过,她手里的伞都差点被吹得掀飞了去,好容易才踩着一水滑不溜的地砖往木犀苑外头走去。
然而当她走至点苍堂同门口的人说明了来意后,却并没能亲自见到自家姑娘。
点苍堂里的树被雨一浇,愈发显得郁郁葱葱起来。这树本就一副遮天蔽日之相,就算是晴空万里,点苍堂里头也较旁处冷一些,而今阴雨绵绵,屋子里就越发变得光线昏暗,寒意上涌。
是以今日若生一进门,随行的扈秋娘就立即点了灯。
室内这才显得亮堂许多。
若生此刻捧着只小小的紫铜手炉,端坐在高椅上。
已经是三月里的天,她却又用上了手炉。
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在她的手炉上将视线停留过久。扈秋娘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若生自己却觉得有些不大自在。
她看着老吴站在底下回话,偶然瞥见他的目光,就觉得心烦意乱。
老吴说:“回三姑娘的话,京畿上下,小的都已经带着人查过一番。但暂时还未有消息。平州那边,倒是已经有了些眉目。”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来。
随侍在若生身旁的扈秋娘就上前两步,伸手去接。
老吴亦双手抓着信封一角,微微弯腰递了过去,然而就在信件易手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抬头看着扈秋娘咧嘴笑了下,眯着眼露出令人嫌恶的笑容来。
扈秋娘生得比他还要高大,可老吴看着她的眼神,活像是瞧见了只小田鼠的蛇一般,狠毒中带着精明。
若生心头顿时涌上一股忿然。抓起手旁的茶盏就摔了过去,滚烫的茶水带着绿叶兜头泼了老吴一身,烫得他“哎哟”叫了声。
她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只骂:“茶冷了,让人换热的来!”
沏茶倒水原是扈秋娘的活,但若生既开了口,老吴也只能灰溜溜抹着脸上的茶水应个是暂且退了下去。
若生按捺着怒火,招呼了扈秋娘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密报。展开来一看,她的目光就定在了其中一个名字上。
——吴亮!
吴亮就是雀奴的生父,就是她一开始拜托三叔派人去平州要找的富商!
她深吸了一口气。低头往信上细细看去。
吴亮行商出身,少年时机缘巧合结实了大批参客,后慢慢的发了大财,又开始开铺子做买卖,渐渐就成了腰缠万贯的富贾,开始频频出入歌馆勾栏赌坊等地。时常一掷千金。
十二年前,他花重金买下了一位东夷来的美貌舞姬。于次年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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