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就麻烦了。
安然知道,师傅之所以带着两个师兄到安府,其实是为了还人情,当年那场恩怨安然不清楚,但隐约能猜到,是师傅欠了大老爷一个天大的人情,或许也是为了避难,那个韩子章击败师傅,成了皇宫的御厨,势力自然不凡,即便师傅落败,想必也会趁势为难师傅,让师傅的颜面不保,所以说,绝不能因为自己给师傅找麻烦。
想通透了,便只说自己支应不来,让二师兄帮忙救场,二师兄本来就心疼安然,一听哪还会问什么,当即回了师傅,就去替了安然。安然松了口气,跟干娘说师傅让自己回府,干娘也就不再问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安然也没心思过什么端午节了,回到自己的小院,把自己这几个月得了工钱好处,一股脑翻了出来,酒楼的工钱还未结,之前在大厨房也干了有一个多月,拿了二两银子,加上之前在外厨房的工钱,还有一些外快好处,都合成银子有三两多。
三两应该够了吧,至于出去之后的花销用度,酒楼的工钱也应该差不多,有师傅在,便安子和再想从中作梗,工钱也不会少了自己。
安然收拾好了银子铜钱都放到一个荷包里,揣进怀里,去师傅哪儿做了几样酥皮细点提着去了前头找丁守财。
丁守财是安府的大管家,府里有单独一个小院给他料理事务,安然特意挑了下半晌儿的时候,估摸这时候,丁守财应该不忙,刚进小院就碰上了兴儿。
兴儿一见安然,虽愣了一下,却不敢跟过去一般,如今安然可是郑老爷子的弟子,又成了安记酒楼的大厨,哪是自己能得罪的,忙挂上一个大大的笑:“哎呦,我说今儿一早上喜鹊就渣渣的叫呢,原来是安姑娘要来,快着,屋里坐,屋里坐。”
让着安然进了堂屋坐下,沏茶上来,忙着去叫他干爹,安然略打量了一遭,布置颇为简单,有些出乎安然的意料,略想想就明白了,丁守财再有体面,也是府里当差的仆役,便明里暗里贪了不少银子,样子必须做出来,毕竟上头那位大老爷又不是傻子,便银子有的是,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会由着下人随便贪,这位大管家果真好心机。
丁守财听见兴儿来说安然来了,愣了楞,心说,她怎么来了,如今这位可不能得罪,虽疑惑,也忙着过来了。
安然见了他,蹲身行礼:“安然给大管家请安。”
丁守财忙道:“可不敢受姑娘的礼。”又客气的问了安然的师傅,才道:“姑娘今儿来是?”
安然把手里的提篮递了过去:“安然闲时做了几样点心,给大管家尝尝,做的若不好,大管家可别嫌弃,安然还没出师呢。”
丁守财眼睛都亮了,知道安然这是客气话,即便没出师,老爷子的徒弟,手艺能差的了吗,尤其,刚一进来可就闻见味儿了,这会儿揭开上头的布一瞧,见篮子里整整齐齐码放的两层酥皮点心,足有四种馅儿料,花样就更多了,有梅花形的,有牡丹花的,还有菊花,桃花式样的,精巧非常。
便是大厨房面案上做出的精细点心也比不上,一张脸更笑成了一朵花:“姑娘当真好手艺,我今儿可算有口福了。”心知安然来必是有事,也不等她张口,直接道:“姑娘若有事尽管说就是。”
安然这才道:“不瞒大管家,我今儿来是想赎身。”
赎身?丁守财愕然,想自己在安府当了这么多年管家,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丫头要赎身出去,安府的待遇好,差事抢都抢不上呢,前些年着急用人,才买了十几个丫头进来,如今莫说买,白往安府送,都塞不进来,那些卖身契在府里的丫头,暗里可偷着乐呢,因不用怕丢了差事,卖身契在府里,一辈子都是府里的人,比外头那些雇的强多了,不想,这位却想赎身。
安然见他不说话,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不禁问了句:“大管家如此,莫非我这样的丫头不能赎身?”
丁守财回神:“倒不是不能,只是没有要赎身的丫头。”说着,看了安然一眼:“安姑娘,咱们府里的差事可不好谋呢,姑娘赎身出去做什么?”
安然目光闪了闪含糊道:“就是想得个自在,大管家,您只跟安然说需多少赎身银子就是。”
丁守财心里转了几个弯,反而高兴起来,前头山柳出了那么档子事儿,发落出去,常贵儿心里一直埋怨自己,不出力保他闺女,如今连好处都没了,山柳的差事又让安然顶了,这里外里可就少了一样长久的进项。
心里正不舒坦呢,不想这丫头倒想赎身,如此不正好,若她出去,大厨房可就腾出个空来,自己塞个人也方便,山柳的事儿早过去了,想来大老爷也不会记着,正好便宜了自己。
而且,还能卖安然一个人情,这丫头拜了郑老爷子当师傅,往后怎么着也能混出头,说不定哪会儿就求到她,如今卖个人情,往后也好说话儿。
这么一想,也仿佛明白安然赎身的原因,别的丫头不想赎身,是寻不着比府里再好的去处,可这丫头不一样,有手艺,有那么个御厨师傅,便出去也短不了出路。
想着,便道:“若姑娘执意赎身府里也不能强留着,待我查查当初的底儿。”说着,叫兴儿去拿了当年买丫头的老账来,翻了翻,指着一处:“姑娘瞧,当初买姑娘进府是一两银子,这儿记着呢。”
安然松了口气,却也暗暗叹息,还真是便宜,一两银子就能买个人。
丁守财既要做人情,自要先做扣:“虽说买进来的时候只一两,这些年在府里吃穿用度,还拿着月例,这赎身银子自要多些,寻常也得十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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